但他只能咬了咬牙,往前迈开步走去。
…………
回到宿舍里,许晨光以为自己这寝室刚刚经受了一场空袭。
之前带许晨光离开时,虽然一无所获,但莫明玉还是安排了人继续搜查他的寝室,现在看来,这搜查是相当的“彻底”——字面意义上的彻底。
许晨光看到连几处地板的石膏缝都被扣了出来,洗手间盖板被翻开,连席梦思床垫里的弹簧都被仔细查过,那袋竹筒饭早就被搜走了,他看着眼前杂乱的一切,默然的坐在一沓被页页翻开的书上。
许晨光只能安慰自己:这样也好,也省的自己去再翻一遍了,这样都没翻到那银行卡的话,那自己就没有产生失忆,这卡说从头到尾没到过自己手上。
可是那视频到底怎么回事?又明明看到了那张卡就在那袋子里?看情形,明天说不定真会把自己给留置了,那怎么办?
许晨光此时只觉得喉咙发痒,莫名后悔戒烟戒的早了,想着要是此时有一根就太好了,这种穷途末路的时候就应该犒劳自己一下。
想到这,他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却没掏出烟来,而是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检索起来。
在这个关键时刻,时间珍贵,许晨光知道自己必须要赶紧联系上级,汇报情况。
虽然现在是关山的副书记,可他在关山几乎就等于是孤家寡人,刚出了个邹水人的事,现在市纪委上门,王广发肯定不想惹祸上身,再说了,这位一把手对自己的厌恶几乎溢于言表,找他汇报等于说自讨没趣。
那这样一想,许晨光就只能找原单位领导了,所以,他决定给自己在州纪委的顶头上司谭魏明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许晨光想都不用想,这个时候,工作狂谭魏明一定正在和审查对象谈话,扮演的就是刚刚那莫明玉他们的角色。
许晨光打通电话后,那边却一直没有声音,像是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等着许晨光先开口一样。
“主任,我是许晨光。”
谭魏明是州监察委第三纪检监察室的主任,电话里他的声音毫无起伏,毫无平仄,像是机器发出的声音一般:“我知道。”
“是这样,我有个情况汇报一下,今天市纪委第五监察室的莫明玉和……”
许晨光知道他的脾气,自己不说缘由他也是不会开口的,他清咳一声,开口就要汇报今天被市纪委调查的情况,可刚开了个口,就被谭魏明拦了下来。
“你别说了,这事我知道,早上他们汇报时就表示:对于你的调查,他们是有线索的。所以我们州纪委这边也向领导汇报过,领导的意思也很明确,你现在既然已经下派到关山镇了,那按程序,按关系,我们也不能干预当地纪委的工作,所以关于你今天的事,你什么也别说,说了我也不会听,我就当没有接到这个电话。”
虽然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谭魏明说出这番撇清关系的话时,许晨光的心口还是明显抽了一下,微微发疼。
这就是现实抽打在成年人身上的真实疼痛。
许晨光苦笑一下:“那好吧,打扰了。”
接着,还不等他说再见,那边的谭魏明就挂断了电话。
许晨光木然的坐在一地狼籍的宿舍里,准备等着明日宣判的来临。
…………
日光满满高照起来,许晨光也从一地书籍中坐起,昨晚,他一夜未眠,想着的还是如何面对今天的劫难,而且昨晚的一切还只是预演,最关键的是今天是否会被留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