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店面很普通的小当铺，外头挂着个木牌子，上面刻着“纤尘当铺”四个大字。进到里头，不过三四十方，柜台表面一尘不染，角落里燃着一圈檀香，甚是清雅。柜台内边一张藤椅，斜躺着一个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竹签，双眼微闭，看似微醺，一脸悠然自得。
“掌柜的，当点东西。”姜光轻叩柜台，唤醒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轻抬眼皮，看了眼姜光，复而闭上双眼，道：“当什么？”
对方这般待客之道，姜光也不生气，在柜台上一伸手，几样物品随之出现。
叮……
其中那柄银枪，落在台面上，发出一声长响。那几样物品除了银枪较为抢眼之外，还有一柄剑刃残缺的细剑。
男子闻之，睁眼，又望了一眼姜光，道：“好手段，好兵器。”
姜光微微一笑，道：“好眼力。”
男子受赞，这才藤椅上起身，双手捧起那雪亮银枪，左右端详半晌，悠悠说道：“茶子冲竟然栽在你手上，你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前辈怎么知道这是茶子冲的呢？”姜光见对方不似怀有歹意，当下也只是好奇询问，并没有露出防备的姿态。
男子放下银枪，立直了身子，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本人不才，江湖人送外号，百晓生。”
“柳府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你应该就是姜光了，”男子细细瞧了瞧姜光，道：“我知晓柳府的茶子冲兴师动众，前去皋涂山寻你麻烦，没想到，如今只见其兵器，不见其人，看来，此人也是不得善终了。”
“还没请教怎么称呼掌故的？”姜光抱拳请教道。
“李纤尘，叫我李掌柜便可。”李纤尘看了眼姜光身旁那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笑笑：“唠叨归唠叨，买卖归买卖。这些东西，你应该是只当不赎了吧？”
“李掌柜是明白人。”
“一口打包价，三万中品元石。”
“低了，单是这柄长枪，就得四万了吧？”姜光砍价。
“这些货，整个龙环城也就我敢收，不当，就换一家。”李纤尘言罢，躺回藤椅上，闭着眼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那就听李掌柜的，三万就三万。”姜光其实也就意思意思砍一下价，没想到对方纹丝不动，便打消了涨价的念头。
“就喜欢做这种豪爽的买卖。”李纤尘腾地起身，右手将那些物品器械一收，解释道，“我也不是占你便宜，实在是这些东西入不了我的眼界。何况，你都是不打算赎回的了，我回头能不能转手卖出去，都是个问题。指不定，还是个赔本的买卖。”
这一买一卖，就在客气客气的砍价、和和气气的交易中完成了。
临了，姜光忽道：“李掌柜，练岔气了？”
这一问，却是夏禹指使的。
不想这一问，引得李纤尘眼中寒光抖现，不过那抹寒光稍纵即逝，只见他依旧淡淡道：“多年老病，不提也罢。”
这话里头，满是无奈，然而却是隐含一丝不甘。
“李掌柜进入造极之后，每逢与人交手，都会力不从心、真气时有时无？”姜光追问。
李掌柜有些愕然，不过稍作思考后，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情，道：“练岔气，多半是这样的下场。你能猜到，也不出奇。”
“李掌柜，你这症状，我能治。”姜光信心百倍道。
“你？”听了姜光这话，李纤尘又抬起头重新打量了一番姜光，而后摆摆手，冷笑道：“小子，当了东西就快快离去，少拿我打趣。不然就算这个姑娘在，我也可以轻易将你扫地出门。”
李纤尘说完，气势暴涨，压得姜光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家伙，说话好没礼貌。”打从入门开始，祝海娜就十分不满李纤尘的态度，见李纤尘对姜光出手，她也有了出手的理由。踏前一步，准备以造极气势反压对方，却被李纤尘同样的气势逼退。
“小姑娘，没礼貌怎的？你又能奈我何？”
言语间，尽显李纤尘的不可一世。
“造极九阶巅峰？”祝海娜有些震惊。
没想到这个小小当铺的老板，修为竟是这般高深。
“掌柜可曾听过通经丹？”姜光竭力抵挡住威压，发问道。
此言一出，空气中的威压减轻了几分。
“你有？”李掌柜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