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甜:……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气得想锤死那个狗屁城主,同时也提起了一颗心——
然而青年久久不语,那张过于俊美的面容上很难看出什么情绪,可是,舒甜甜突然有种错觉,他怎么好像在走神……?
确实,姬无恕根本就没有听鬼蜮城主在说什么,而且非常心不在焉。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们还维持着十指交扣的姿势。
青年有种一般的锋利冰冷感,美好的外表包裹着暗芒,让他哪怕看起来再美丽、神性,却总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危险感,但是他的手指温暖、干燥。
舒甜甜一愣,脸一红就松开了手。
姬无恕仿佛才回过神来,问鬼蜮城主,“所以,你想将她抓去当炉鼎?”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舒甜甜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刚刚被元敬之灵气震动的丹田隐隐作痛,让她忍不住捏紧了手心。
“正是,您不知道,这小医修可是传说中药鼎,要是……”
她沉默了,本来就是唐僧肉的体质,总不能期待有人可以放弃唾手可得的好处吧?
心情低落的舒甜甜,却只听见了一声剑出鞘之声,她讶然地抬头,却只见一把利刃,已经穿透了鬼蜮城主的心脏,他那污言秽语还没说完,就已经结束了。
他低下头,只看见了自己的胸口被一把寒光凛凛的剑给刺穿了。
舒甜甜大脑一片空白,还有点儿茫然。
咦?他是不是鲨错人了?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回过头去问长发青年,喉头就猛地涌上了一股腥甜,伴随着龙骨剑的剑气荡开,要不是姬无恕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她已经晕地上了。
龙骨剑飞过来围观,惊呆了,“老子的剑气刚刚收着了吧?”
练气期的修为实在是低得可怕,龙骨剑的剑气已经十分收敛了,但是因为距离太近,剑气一冲,本来就因为元敬之而受了内伤,脆皮小医修直接脑袋一歪就晕了,嘴角还十分应景的流出了一行鲜血。
几千年来,孽龙和剑都没有遇见过金丹以下的修士——金丹以下皆炮灰,能把化神期修士抓起来撞山头的大魔头,又怎么可能注意到小蚂蚁?
孽龙皱眉,伸手探了探经脉,发现小姑娘竟然有筋脉断裂的迹象,连心跳都在逐渐微弱了起来。
龙:……
剑:……
感受到她的心脉隐隐约约有点不稳,眼瞅着可能要被震死了,青年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搭在了她的眉心。
一股澎湃的灵气汹涌而来,猛地冲进了舒甜甜的丹田,小姑娘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任由这股霸道至烈的灵气彻底占据了她的丹田。
灵气瞬间修复了隐约裂开的经脉,蛮横地护住了她的心脉,瞬间把岌岌可危的身体给救回来了。
但是灵气冲得太猛,歪着头一副奄奄一息的舒甜甜又被冲得吐出了两口鲜血,看起来比刚刚还奄奄一息。
青年收回手,轻啧了一声,拎起了舒甜甜的后脖颈,就像是拎着一个水壶似的,但是才拎起来了后衣领,仿佛是想起来了这只小蚂蚁很容易死,他蹙眉,换成了个打横抱起的姿势。
又在临出门前,淡漠的视线一转,随意指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元婴期护法,
“从今以后,你就是新的鬼蜮城主。”
元敬之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眼瞅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惨烈地尖叫声中,本来属于鬼修的神魂也被赤炎火焚烧,很快就消失了。
毕竟,小医修这么凄惨,还不是元敬之最开始那一掌震的,该死。
至死,元敬之都没有来得及给自己心心念念的凌若水传去一星半点的口信。
回到了虚渊中心,走进了赤炎花田,青年本来习惯性想把怀里人随手一丢——
但是动作突然一停,改成了弯腰把人放在了地上。
然而青年的脚步一顿。
一股奇异的香味勾着人,有股说不出来的甜味。
香味越来越浓,孽龙停下了脚步,问龙骨剑,
“闻到了么?”
龙骨剑懵逼地转了两圈,“啥?”
却见那孽龙低下头,视线凝固在了舒甜甜的身上。
龙骨剑就看到了它的主人伸出了修长的手指,触了触舒甜甜的嘴角,仿佛是受到了引诱似的,突然间沾着那点血迹尝了尝。
然后眯起了那金眸。
龙骨剑:……
青年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新鲜的吃食似的,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她下巴,端详了片刻,凑过去,把她嘴角的鲜血都舔干净了。
新鲜的血气勾引着他,叫嚣着让他继续汲取那甜美的血味儿。
但是才将将撬开了她柔软苍白的唇,他遗憾得发现,没了,那点儿的血被吃完了。
渴望叫嚣着,让几千年没有半点食欲、其他任何欲望,只有杀戮欲的孽龙尝到了甜头,他用了极大的理智,这才松开了人。
龙骨剑听见了主人近乎赞叹道,“她很聪明。”
龙骨剑本就是孽龙的肋骨,自然也猜得到主人的心思——
如果没有那个半年之约,主人估计不会管小奸细怎么活,毕竟只要不死,对他就无关紧要。
可是她的筹码确实让他感兴趣了:她是第一个说准了赤炎花凋谢缘故的医修。
她努力地把筹码搬上桌,虽然像是小石子对上巨山,但是总是会叫这巨山正视她一眼。
而舒甜甜,只需要这一眼。
小石子真的叫大山正视了,就不再渺小了。
没人知道小奸细究竟能不能找到办法延长赤炎花的花期,但是,至少未来半年的时间里,她都是安全的。
误打误撞的是,半年之约也间接证明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天地契约之事。
毕竟,如果真的知道自己手握着全修真界都觊觎的天地契约,谁不会动心呢?也不用费心立下半年之约,直接拿来威胁他就好了。
龙骨剑此时当然不知道,青年离开的时候,甚至盯着那樱红的、柔软的唇,舔了舔后槽牙,饱含恶意、充满遗憾地想着,为什么不来威胁他呢?
毕竟,她挺好吃的。
他甚至想象着小奸细威胁他、利用他,和天机宗、所谓正道那些人一样,然后他就可以勉为其难、大发慈悲地……吃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