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僧奔若猛虎,转眼间便已经不由分说的抱着张寒城来到了御史府后园之中。
张寒城瞪大了眼睛,看着疯僧苍白的面容,眼泪噌的流了出来:“伯伯!将我放下!”
疯僧置若罔闻,脚步踏地间便要飞到数丈外的墙上,只是他已虚弱无比,纵身跳起之间,才到半空中,便径直摔了下去。
下方,便是那已经凝结的水塘。
嘭!
两个人一同滚落在了水塘之中,好在冰冻的结实,只是上方的冰盖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哐啷!
重剑落在冰上,发出了一阵响动。
张寒城从地上爬起,一把扯出了肩膀上的箭矢,窜到了趴在那里的疯僧跟前,只见疯僧后背足足中了六道箭矢,鲜血早就渗透了后背的衣裳。
“伯伯!”
张寒城大声叫道,浑身颤抖着把手放在疯僧后背的箭矢上面,他不知道这箭该不该拔下,又急忙抖着手去探疯僧鼻息,只觉得原本体壮如虎的他,此刻竟气若游丝,脸颊贴在冰雪上,好似在慢慢冻僵。
正在这时,袁三爷、黄山海及张琼等几人已经跑了过来。
张琼见到这一幕,顿时出声道:“前辈……怎么样了?”
张寒城抿着嘴,只是跪在地上看着疯僧,一言不发。
黄山海面色苍白道:“这御史府外面,还有接应的弟兄,我们快把前辈抱出去,然后快点回去,否则等巡城之后,又要出大事。小兄弟,等我们回去了,再找余大夫为前辈医治!此处绝非久留之地。”
张寒城这才动作,缓缓的将疯僧抱起来,径直的朝着御史府后园的墙壁那边走去。
黄山海连忙跟了上去,道:“小兄弟莫要慌张,余大夫医术高明,定然能够将前辈治好,当务之急,还是离开此处……”
“滚!”张寒城猛地转头,咬牙间对黄山海怒喝了一声。
这一道叱喝,顿时令袁三爷和张琼等人微微一愣。
黄山海也有些愕然。
张寒城双眼血丝纵横,眯着眼睛看了黄山海一眼,便提步跳上了水塘,然后快步的顺着墙上飞了出去。
张琼挠着后脑勺,从地上捡起了被张寒城丢掉的重剑,抱在了怀里。
袁三爷道:“好了,我们快走过吧,后面已经来人了。”
果然,后园入口方向,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和兵士的叫喊声。
……
御史府的乱子令整个绛州城都乱了起来,四处都是兵士巡逻,外面负责接应的钱开源等福远帮中人一直藏在御史府后门附近,见张寒城抱着疯僧从墙上飞出。
钱开源顿时吓了一跳,这一下太过突兀,一下便惊扰了那些兵士,他赶紧对一侧蒙着面的青年道:“齐兄弟!”
与此同时,众多道上的兵士已经见到了张寒城的身影,纷纷爆喝了起来。
“有人跑出来了!应当是歹人!”
“诸位速速去擒住!”
齐姓青年本就是不良人,还与张寒城有过一面之缘,听到钱开源的声音,暗自咬牙的同时,对后方的几名福远帮帮众道:“将脸上的黑布扯下来。”
众人当即抬手,扯下了脸上的黑布。
张寒城停住了脚步,抱着疯僧停留在原地处,缓缓侧过头,看着那些提着刀子和长矛的兵士靠近过来。
齐姓不良人躲在墙后,看着一众兵士已经走向了停在那里恍若未闻的张寒城,猛地起身,对身后众人以手势示意他们跟上。
“你是什么人!”齐姓不良人猛地对张寒城喝了一声。
张寒城目光一闪,看向了齐姓不良人,他记着这位齐兄弟,他第一次去福远帮的时候,就是这位齐兄弟帮忙,后来,这位齐兄弟还在喝酒的时候给他敬过酒。
齐姓不良人飞快提步,先那些兵士赶了过来,同时后方的一众福远帮中人,也跟随上来。
那队兵士顿时停下,为首的兵士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齐姓不良人急忙从腰带中取出了不良人的令牌,对着那兵士喝道:“我乃是绛州州衙隶下不良人齐康宁,众位军爷可放心!”
兵士们顿时停下了脚步。
齐康宁放下令牌,盯着张寒城,喝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寒城自然不知该说什么。
齐康宁道:“好,你竟不说话,诸位兄弟,拿下这个歹人!”
后方福远帮帮众当即一拥而上,齐姓不良人直接窜到张寒城身后,持刀搁在了张寒城的勃颈上,道:“等跟我回到州衙,看你还是不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