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见过殿下。”
武大定进来,王府的高墙殿宇、亭台楼阁,已经让他眼花缭乱,这屋内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更是让他暗自心惊。
“武大定,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朱存极端起酒杯,面色平静,看着眼前的武大定。
一介投诚的草寇,却能游走于西安府权贵之间,颇得抚台大人的青睐,看来这人,很是有几分本事。
“殿下,小人今日前来,有一件喜事禀报。”
武大定按下心中的惊诧,满面笑容,毕恭毕敬。
“喜事?”
秦郡王微微一怔,放下了酒杯。
“殿下,的确是喜事,是关于咸阳县那个莽夫王泰的。”
“王泰!”
秦郡王像是见到了毒蛇一般,瞬间坐直了身子,面色铁青。
“快说,王泰怎么了?”
“殿下别急,听小人道来。王泰那狗贼与流寇有染,小人已经将此事禀报了抚台大人,将他下狱了。”
看到呼吸急促、脸色紧绷的秦郡王,武大定赶紧上前一步,抱拳施礼。
“好!干的好!”
朱存极“啪”地拍了一下大腿,手指着面色谦恭的武大定,哈哈大笑。
“武大定,做的好,做的好呀!”
秦郡王站起身来,走下堂来,转了几圈,看着武大定,哈哈大笑。
“武大定,王泰被投入大牢,你是功不可没啊!”
秦郡王难以抑制心头的兴奋,大声道:“拿五百两银子来,赏给武大定!”
武大定喜笑颜开,赶紧拱手道:“小人多谢殿下!”
尹校尉看到放在桌上沉甸甸的银袋,眼里的妒忌一闪而过。
“郡王,王泰只是关入大牢,还没有处斩。小人可是听说了,王泰和副将孙枝秀关系非同一般,万一来个无罪释放……”
秦郡王脸上喜色戛然而止,他沉思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又变的狰狞。
“武大定,孙传庭说了要杀王泰吗?”
武大定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他心里恨校尉恨的要死,面上去不动声色,手也缩了回来。
“殿下,王泰是谋逆之罪,难道你还担心事情不成?”
“谋逆之罪?”
一旁的尹校尉冷笑了一声,冷声道:“武将军,我来问你,王泰要真的是谋逆之罪,他怎么会到西安城来自投罗网?”
武大定不由得一愣,支吾了起来。
“或许是他以为没人知道他的事情,又或许他……”
“又或许他有难言之隐?”
尹校尉摇了摇头,冷声道:“孙传庭连你都能招安,王泰要是使些银子,你说孙传庭会怎样?况且,王泰和流寇勾结,恐怕也是形势所迫,你说是也不是?”
武大定面上阴晴不定,心中羞怒至极。
这个尹校尉,处处针对他的软肋,让他真有暴走、一刀砍了此人的冲动。
不过,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出生入死,什么样的场面没经过,心头虽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尹校尉,蒙抚台大人青眼,在下方能重获新生,怎能不和流寇誓不两立,向抚台大人告发王泰,也是职责所在。在下今日前来,也是向郡王表示一下善意,别无他求。”
朱存极赞赏地点了点头,温声道:“武大定,只要你能杀了王泰,本王一定有重谢,绝不会亏待于你!”
武大定心中失望,仍然抱拳道:“小人多谢殿下!”
尹校尉却是眼红眼前的银子。他吃喝嫖赌,早已经入不敷出,他眼睛一转,立即有了主意。
“武将军,孙传庭虽然欣赏你,可你必定在巡抚衙门根基尚浅。王泰和孙枝秀是磕头的兄弟,孙枝秀又是孙传庭的左膀右臂。王泰没被砍头之前,还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你说,是也不是?”
武大定心中恨极,却是抱拳笑道:“尹校尉说的是,是小人大意了。”
朱存极点了点头,坐回了椅子上,脸色难看至极。
尹校尉说的没错。看来,光把王泰弄到牢里还不行,还得另寻他法。
“尹校尉,巡抚大牢里面,你可有认识的公人?”
尹校尉心头一颤,机会终于来了。他赶紧抱拳,朗声道:“殿下,小人在牢中有些关系,小人这就去办。”
朱存极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银子。
“这500两银子你拿去,给我办好此事。”
尹校尉连连点头,心里乐开了花。
朱存极眼光看向一旁的武大定,微微皱了皱眉头。
“武大定,今天的事情,不能漏半点风声!否则,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武大定连连点头,恍然若失。眼看到手的500两银子,又打了水漂。若是尹校尉搞不定此事,自己又多了王泰一个仇人。
更重要的是,自己想攀秦王府的高枝,却是功败垂成。
武大定眼睛一转,对朱存极和尹校尉道:
“殿下,要想万无一失,小人倒是有些想法。”
朱存极精神一振,急道:“武大定,你有什么招数,快些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