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即便是身处室内,也能感到阵阵的秋意。
难道说,这小冰河时代的秋日,就已经如此寒意逼人?
好不容易雨停了下来,气温却并没有上升,反而越来越低,寒意逼人。
王泰坐在椅子上,一边烤着炉火,一本崇祯十年上半年出版的«天工开物»还没有翻几页,董士元急匆匆走了进来。
“公子,兄弟们捣毁了柳树沟,抓到了匪首“三斗谷”,据他交代,刺杀公子,是西安城的一名军官找的他们,根据他的描述,应该是秦王府的人。”
王泰点了点头。看来郑雄没有撒谎,这件事情,一定和秦王府有关。
“这是要整死老子啊!”
王泰脸色阴沉,爆了一句粗口。
“秦王庄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看到王泰脸色难看,董士元也是惴惴不安。
“公子,秦王庄那边,没有什么动静。现在天冷,都没有事干,都呆在王府里。”
“以为刺杀就可以吓到老子,当老子是白痴!”
王泰坐在椅子上,爆了一句粗话。
董士元看王泰心情似乎不佳,抱拳道:“公子放心,公子一句话,小人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不要轻言生死,你的命还大有作为!”
王泰点了点头,终于开了口,里面说不出的萧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得等待时机,继续装孙子啊!”
“公子,你是想杀了那秦王府的郡王?”
董士元上前,低声道:
“公子下令就是!小人一定提着朱存极的脑袋回来!”
“千万别自作主张!想都别想,除非我一定要做!”
王泰郑重叮嘱道。他手下这些家伙,一个个胆大包天,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能做出。
“朱存极是秦王府的郡王,他兄长秦王重病在床,朱存极很有可能很快就是秦王。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动他,动静太大!除非,他要和咱们鱼死网破。”
朱存极可不是郑雄,朝堂上无人关注。一旦朱存极被刺杀,必定是天下第一大案件,无人能够抽身上岸。
再说了,做事都有目的。他即便是杀了朱存极,又能得到些什么?除了担惊受怕,屁都没有!
“公子,小人们唯你马首是瞻!”
王泰郑重交待,董士元栗然心惊,赶紧领命。
“董士元,这一阵子你呆在山上,辛苦了!”
王泰声音温和,面带笑容。
“你可知道,我让他们造的水泥,可有结果?”
“回大人,杨震前几天说试了很多次,已经差不多了,正在试什么凝固时间的快慢。小人看过他前面试的,硬的跟石头一样,砸都砸不烂,这小子却说不行,凝固的太快,还得再试。”
凝固时间的快慢!
王泰哈哈一笑。这些词语,还是他告诉杨震,并写在纸上谆谆告诫的。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历史的进步。
“过几天去趟南山,看看杨震到底弄的咋样?”
王泰的心里,也是充满了希望。
敲门声响起,鲁昭微笑着走了进来。
“神父,你这是要去铁厂了吗?”
王泰满面笑容,站起身来和鲁昭寒暄坐下。
“王泰,我是来和你告别的。说好了,学校的事情你要抓紧,可不能忘了。还有,我可以在铁厂传教吗?”
看来鲁昭也了解过,知道山上人多,传教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神父,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教会学校的事情,我会随时向你通报,绝不会让你失望。”
王泰哈哈笑道:“神父,你可以随便传教,但是,火器铸造的事情,你可不能荒废!提到学校,你有没有告诉教会,让他们派更多的教师来?”
鲁昭连连点头道:“这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说话不算话。书信已经由西安城教堂的席尔瓦神父亲自送往香江。你就放心吧。”
“山上条件一般,神父,可是辛苦你了。董士元,一定要照顾好神父的衣食住行,千万不能出岔子!”
二人站了起来,王泰把鲁昭送出书房,叮嘱起了董士元。
“公子放心!神父就是要女人,小人也一定玉成此事!”
董士元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女人就算了。夫妻是二合为一的爱情,我已经有了妻子,我怎么能再碰其他的女人!我来东方传教,再苦的条件也经历过,有王泰你照顾,我何必担心!”
鲁昭赶紧摆手拒绝,一脸的尴尬。
国人一妻多妾,天主教却是“一夫一妻、永不分离”,无故离婚或纳妾、等于淫乱,也难怪鲁昭抗拒了。
“神父,可以向教会申请,让你的妻子来中国,照顾你。你说,这是不是个好主意?”
“王泰,多谢你了!”
鲁昭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来中国,是传播主的福音,其它的事情,顾不上了。不过,我已经写信给教会,请求派几个修女过来。她们都是知识渊博,相信你和她们之间,会有很好的切磋和交流。”
“学生的事情,就够她们忙的了!”
王泰脑袋一疼,赶紧岔开了话题。
他的数学水平,最多也就是一元二次方程、圆面积体积,和这些真正的学者交流,只怕难免会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