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极眼中的恨意满满。不管是谁抢了他的银子,他都要
秦王府、后花园中,花草繁茂,树木高耸,园中各色牡丹虽已是残花败枝,但菊花竞吐嫩蕊,香气袭人。再加上枫叶红色一片,犹如燃烧的火焰,让人徜徉其中,陶醉不已。
此刻的朱妙婉在曲径中漫步,黄叶从路旁高大的树上飒飒落下,满地堆损,路两旁的枯草地上,落叶无数,她脚踩在枯叶之上,发出沙沙的响声,缓缓向前。
容颜娇艳,身材修长,锦衣华服,看去雍容华贵、艳光四射,让人自惭形秽。
但仔细打量,她眉头紧皱,无精打采,似乎忧心忡忡,失去了往日的快乐。
“郡主,外面天凉,不如咱们回去吧。”
一阵冷风吹过,落木萧萧而下,贴身侍女赶紧上前,轻声劝道。
“秋雨,你说,我们宗室的女子,都要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朱妙婉微微一笑,眼神里的凄楚,让侍女心头一颤。
“听李古他们说,郡马是陕西有名的才子,名门之后,人长的仪表堂堂,十分的俊朗。郡主,你就放心吧。”
秋雨见郡主依然是愁眉紧锁,便说一些宽心话,来安慰她。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富贵安康,无忧无虑,这样的日子还不满足,真不知道郡主是怎么想的?
“面都没见过,算什么姻缘。何况……”
何况什么,朱妙婉心中明白。自从见了王泰,见了他的所作所为,她心里面,就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
走到一处凉亭中,朱妙婉停了下来,她在石几上坐下,看着路旁的几树红叶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雨,你有那个人的消息吗?”
朱妙婉忽然轻声开口,面色微红,秋雨心知肚明,暗暗摇头。
一见王郎误此身,看来,郡主对王泰还是念念不忘。
“郡主,王泰去了河南,担任河南都指挥使。奴婢派人问过他的家仆王国平,王泰在河南清丈屯田,大刀阔斧,比孙传庭在陕西时更加疾风骤雨,得罪了整个河南的世家望族,就连福王、周王等宗室对他也是大为不满。也不知道,他在河南,还能不能呆下去?”
朱妙婉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了侍女片刻,微微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别人干不成的事,王泰能。他那样的人,天生就是要做大事的。”
秋雨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郡主,父死境迁,人情冷暖,往日的飞扬跋扈消失不见,仿佛是一夜之间,刁蛮任性的朱妙婉长大了。
“郡主,王泰嫉恶如仇,做事不计后果。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河南也不是陕西,他这样快意恩仇、任意妄为,难免会有人报复!”
郡主轻描淡写,秋雨却一下子急了起来。她是普通军户出身,对王泰的所作所为,难免会有好感。
“秋雨,你急什么,咱们又不是他的……”
话到嘴边,想起自己身不由己的姻缘,一无是处的少年时代,朱妙婉的神情,又黯然了下来。
“郡主,你还是忘了王泰,想想自己的婚事吧。再过一个月,你可就要离开王府,和郡马成亲了。”
朱妙婉一愣,不由得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秋雨。
“郡主,你虽是金枝玉叶,有时候还不如普通女子,她们有些人,还可以选择自己的夫婿。不过,全天下的女子,都希望自己是郡主,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一生无忧。”
“秋雨,你说的是,我这样的宗室女子,生来锦衣玉食,婚姻上却是身不由己。天下的好事,不能让我一个人占尽。”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王泰成亲了没有,他那个表妹……”
“王泰的表妹吴萍萍,和他的仆人王国平订婚,王泰至今还没有成亲,仍然是单身一人。”
秋雨的话,让朱妙婉的心“噗通”跳了起来,人也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湖面上,忽然有琴声传来,宛转悠扬,紧跟着歌声轻柔,让人沉醉。
“这是谁作的词?”
朱妙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郡主,这首«浣溪沙»,听说是王泰所做,是写给孙传庭的女公子孙世馨的……”
“孙世馨情形如何?”
朱妙婉心酸至极,下意识问了出来。
秋雨怜惜地看着朱妙婉,低声说道:
“孙传庭的女公子孙世馨,听说已经完婚了,嫁给的是那个叫武大定的总兵。”
朱妙婉的心里宽慰,又有几分失落,不过,整个人似乎都变的神采奕奕起来。
“郡主,你可不要干傻事啊!”
看到朱妙婉精神焕发,秋雨心里莫名地一惊,脱口而出。
“干傻事?我命由我不由天!”
朱妙婉一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鬼马精灵,她脑子里,迅速地盘算了起来。
“郡主……”
秋雨的话,被朱妙婉皱着眉头,摆摆手阻止。
“秋雨,你别插话,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秋雨心头忐忑,朱妙婉胆大妄为,什么样的事她做不出来。一旦出手,必定是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