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傍晚六点整,但大街上却没有了往日的和谐,警车的警笛声,救护车的呼啸声以及消防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预示着什么重大的改变即将降临。
“没事,回局子里用酒精消消毒就行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被同事称作陈队的武装警察干脆撸起了袖子,将小臂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这样虽然会让伤口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但至少能够避免衣物的摩擦,缓解一部分疼痛。
在做完这些后,陈队就将精力重新投入到了现场中,犯罪分子已经被制止,现在躺在地上的只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尸体的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手臂大腿的肌肉也全部被咬烂撕下,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胸腔肚子等薄弱部位更是惨不忍睹,内脏被胡乱掏出啃食,甚至有半截肠子孤零零的露在外面,整个场面血腥无比。
在场的不少警员都是脸色铁青,更有一些菜鸟则是直接哇哇大吐起来,其中就包括那名刚从警校毕业的小顾。
艰难的吐出了口腔中的酸水,小顾一手扶着警车的引擎盖,好不容易重新站直了身子,迎面而来的老杨却递给了他一部相机,眼中满是严肃的神情。
“你不是要实践要学习吗?去,把现场的照片都拍下来,一处都不许遗漏。”
看了一眼面色不佳的老杨,小顾明白师父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只得在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接过了老警员手中的相机。
穿过由警车组成的包围圈,有几个武装警察按着几个“瘾君子”朝外走来,正好与小顾打了个照面,这位刚从警校毕业的菜鸟自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伸长了脖子仔仔细细打量起对方的长相来。
但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可是将这位年轻的警员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瘾君子”的脸上皮肤惨白,蜿蜒的黑色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从脖子根部一直延伸到眼睛的周围,两个眼球都呈现出一片灰白之色,眼瞳都被这层白雾遮盖,一看就没有视觉能力。
咧开的大嘴中不断流着口水,混合着鲜血与碎肉,肆无忌惮的落在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整个身子如同重度癫痫症发作的患者,若是没有两名警员一左一右的架住,根本保持朝前移动。
但即使身边有两名警员控制,这名外貌如同地狱恶鬼的“瘾君子”依旧不断开合着嘴巴,试图将牙齿凑到警员的脖子上。
奈何脖子太短,加上两位警员早有防备,根本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
很快,一个长着张娃娃脸、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小警员就从车里取来了黑色的布条,将这些“瘾君子”的嘴统统封了起来,在封嘴的过程中,还险些让其中一个咬中手指,幸好他眼疾手快,只是在对方的牙齿上擦皮了点皮。
“呼,这些人可真是的,嗑药糟蹋自己也就算了,现在把脑子磕的迷糊了,还祸害起别人来了,真是社会的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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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警员甩了甩见血的手指,习惯性的放在嘴中吮吸了一下,虽然看起来有些小孩子气,对于小伤口来说,这不失为一种有效的消毒手段。
一旁小顾见状也是耸了耸肩,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起他们作为人民警察的责任之重,开口对同事招呼道。
“汪哥,我车里有创可贴,放在驾驶座下边,你去找找贴上吧,可别让伤口感染了。”
“哦是小顾啊,没事,这点小伤一会儿就结痂了,不过还是谢谢啦。”
被称作汪哥的年轻警员听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抬头在人群中寻找起声音的来源,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小顾,脸上挂上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再次习惯性的甩了甩受伤的手指。
“唉,大家总这样,充满了使命感和正义感,完全忘记了关心自己的身体,不过真是一个不错的集体呢……”
朝着同事回了个微笑,小顾端着相机,朝着案发现场快步走去,心中却不住的感慨,一方面是感慨同事们的付出,一方面则是庆幸自己能够有幸加入这个行列,站在光明与黑暗对阵的第一线,有机会奉献自己的全部。
心中的信念愈发鉴定,眼前的尸体仿佛也不再那么狰狞可怖,在完成了记录现场的任务后,法医部的同事也赶到了现场,他们要将这具尸体运回殡仪馆,进行更进一步的分析和查探。
其实尸体本来应该送到法医部才对,但奈何最近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暴动案件,尸体数量瞬间暴涨,存放尸体的柜子不够用了,不得已才将尸体都转移到法医部边上的殡仪馆内暂时存放。
尸体数量的暴涨的同时,也带来尸检工作量的大幅度提高,搞得那些法医部的警察们一个个面如菜色,一看就是连续高强度的工作导致的。
“又是一个被咬死的,他妈的最近怎么老出这种幺蛾子事情,那帮嗑药的是疯了不成?这是要世界末日了吗?赶紧毁灭吧心好累啊……”
法医部的同事骂骂咧咧的上前,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让他们的脾气都变得有些糟糕,不过说到底也就只是嘴上抱怨抱怨,手中的动作一直没停,兢兢业业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