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没好气的一指曹猛道:“你问他!”
曹猛耷拉个大脑袋,也不吭声,唐重瞧他这模样,心中好笑,知道曹猛这是明白自己做错了。
不过为了让曹猛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他还是板着张脸道:“说话呀!你来干嘛来了!”
阿秋和白鹿也凑到了曹猛边上,小声让他赶紧解释解释,说唐重正在气头上,说两句软话得了。
曹猛从善如流,闷声道:“俺……俺想俺娘,睡不着。就想到你这边来,俺忘了现在是晚上,你也睡觉了,给你弄醒了,是俺做的不对。”
这话一出,再大的气,那也生不出来。更何况唐重本身就体谅曹猛是个傻小子,起初有点气,之后也不气了。
白鹿和阿秋俩人一听,一个是鼻头泛酸,一个是眼中含泪。
白鹿二话不说上前抱了抱曹猛,然后踮着脚拍拍曹猛的肩膀说:“曹大哥,以后你就把这儿当成是你自己的家,我们就都是你的家人。
他唐重是你大哥,我白鹿就是你二哥。
你娘虽然不在了,但你还有我们呢!你不用难过,我们不是陪着你呢么?”
阿秋碍于自己丫鬟的身份,不好说什么,只能一个劲的在边上点头。
曹猛一听这话,那嘴巴往两边一撇,眉毛往下一耷拉,就哭开了。
那哭的那个惨劲就甭提了,连带着唐重眼睛里头也涌起了一股热流。
这时白鹿忽然间说道:“哎,我听茶馆里头那些说书的讲过,说当年刘关张三人桃园三结义,后人广为流传。
要不咱们仨这回也来个照猫画虎,也来个浩然轩三结义怎么样?”
唐重看了看白鹿,有些无奈的道:“我说兄弟,你想结义可以,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这是半夜啊,人都该睡着了,咱们仨来个月下三结义,你不觉得很影响别人吗?
再说,你看看这一位……”
说着唐重抬手一指曹猛。
原来因为白天练武太累,加上刚才哭的这一下多少有点耗费心神,在白鹿提议要结义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这样,咱们还怎么结义啊,下次吧,下次一定啊。你们俩都回去睡觉吧,时候也不早了,明天咱们不是还得去书院吗?”
白鹿一听一看,也只能这样了,有些扫兴的摆摆手回去了。
那边阿秋也打了个呵欠,然后提着灯笼又走了。
唐重这才躺下,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因为曹猛在屋里呢。
方才众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把曹猛放到床上或是送回屋里的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曹猛这个体格,全家的男女老少倾巢出动,或许才能搬得动他。
所以干脆就把他留在这。
可唐重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虽然还是夏天,可他就这么往椅子上一座,唐重也怕他着凉。
思来想去,唐重最后又从地上捡起刚刚砸向曹猛的衣服,展开给他披在身上,这才回去床上躺下,沉沉睡去。
这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阿秋因为昨晚的事情估计是没起来,但白先生起来了,挨个房间叫人起床。
来到唐重的房间时,看到曹猛,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过去招呼唐重。
要说唐重天天都是被阿秋叫起来的,有个坏习惯。
就是他总好抬手捞一下。
有的时候能捏一把阿秋的脸,有的时候能抓一把阿秋的头发。
这阿秋呢,几个月下来也知道往边上一躲,但唐重这毛病可没改。
而且今天来叫他的还是白先生。
唐重迷迷糊糊当中觉得声音有点不大对,但也许是刚睡醒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心里还琢磨阿秋这是到了变声期了?
手上习惯性的一个动作,就揪住了白先生的胡子。
白先生疼的大叫一声,唐重顿时下了一跳,这手一缩,但手指头还用着力呢,一下子就把白先生的胡子抓下来一把。
“哎呀!”
白先生是捂着下巴直跳脚,气得他这么个彬彬有礼的读书人,都爆了粗口了:“你个小兔崽子!你揪老夫的胡子做什么!”
唐重这下算是清醒过来了,顿时是冷汗直冒,手里攥着那把胡子,是松手也不是,继续攥着也不是。
他连忙赔礼道歉,可白先生原本一撮胡子变成了两撮,中间硬是让唐重拽下去一绺,这两撮胡子不伦不类的,白先生怎能轻饶。
换成是旁人,这时候早就骂开了,还得逮什么骂什么。
但白先生毕竟是个读书人啊,他憋了半天,最后也只是让唐重罚抄《论语》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