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多迷人，梦乡多和美。</p>
林阳睡前使用了“一双小手稳如狗”定制技能训练课，一夜漫长，都是恶梦。</p>
他梦见自己仿佛回到了四五岁，在母亲的逼迫下疯狂弹琴，手指弹得肿成一根根小萝卜；又梦见自己大学疯狂地锻炼自己的手臂和手指，一块块杠铃片在自己手里宛若无物般上下翻飞；还梦见寂寞的夜晚自己的五根手指伸进裤头…………</p>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铃声把林阳从无限的噩梦中唤醒过来。</p>
林阳迷茫地睁眼，一个晚上的噩梦为什么精神却如此振奋？我的手臂手掌怎么感觉热热的湿湿的……</p>
翻身起床，林阳感受到了异常。</p>
异于口镜使用专精课，“小手稳如狗”课程上完后，林阳觉得自己的双手无所不能，五颜六色的世界在等着他去改造。</p>
握紧双拳，林阳自己都能察觉到其中蕴含的无限可能。</p>
刷牙：Bass刷牙法的别扭不见了。手动牙刷在林阳手里宛如被赋予了生命，犹如电动牙刷一般的震动频率把林阳自己都吓了一跳。</p>
做早饭：锅铲宛如自己手臂的延伸，上下翻飞间，一盘蛋炒饭炒到了传说中的粒粒均匀，颗颗金黄。</p>
摁马桶冲水：手指轻点，恰到好处的力度，浑然天成的等待时间。流出的水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毫，用最精准的水量将所有粑粑一丝不剩地冲走，一切都如此完美而精确……</p>
这是什么超能力，从此请叫我双手超人！</p>
林阳中二地傻笑，上班路上的无限傻笑。</p>
周围上班买菜的大爷大妈纷纷侧目。</p>
“一个帅小伙，可惜啦，得了这种影响智力的遗传病……”某位穿着花裤衩的大娘和周围人说道。</p>
……</p>
今天是周五，是本周跟李红艳老师最后一天了。</p>
抓紧时间把昨天抽到的拔牙和补牙的任务做了，再考虑开展系统说的狗屁业余活动去。</p>
“早啊林阳。”医院门口遇见了刘茹。</p>
下身是喇叭牛仔裤，上身是一件橙色印花紧身T恤，粉红色的太阳镜。</p>
“呀，早啊茹姐，今天真美！”林阳这两天也混熟了，笑应道。</p>
简直美炸了啊，随着步伐的移动，前面的呼之欲出在惊心动魄地抖动，修长的美腿行走间风情万种。</p>
林阳啧啧称奇，可远观不可亵玩啊，和护士姐姐保持良好的工作伙伴关系即可，不要过于深入…咳咳。</p>
刘茹笑笑，道：“你这小嘴倒是会说话，大学不知道多少妹子被你骗了。”</p>
“哪能啊，我这人从不骗人。”</p>
“咯咯咯，那我就当真了。”又是一阵花枝招展。</p>
“茹姐，你今天尽量往我那分拔牙和补牙的初诊病人，我做个小研究。”</p>
林阳灵机一动，打算充分利用这次偶遇，让刘茹助自己一臂之力。</p>
“行啊，李红艳主任可是夸过你好几次了。不过今天陈主任也会来，你小心点哦。”</p>
林阳闻言点头。</p>
陈秃头前两天都不在，今天居然出现，林阳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p>
一如前两日，李红艳主任今天有几个复杂的复诊，于是她今天的初诊就交给了林阳，林阳表示开心接受。</p>
一起正按计划正常进行。</p>
陈秃头也在八点十分出现在了他的椅位，他的诊位在科室尽头。</p>
他一个人的诊位占据了两三个普通医生诊位的空间，他那个治疗椅相当于儿童口腔科科室的VIP治疗椅了。</p>
秃头出没，众人沉默。</p>
林阳觉得科室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除了李红艳主任和另一位上班的主任医师说话音量一如往常，其他人似乎声音都小了些。</p>
林阳打开电脑，李红艳主任名下已经被分了几个初诊病人了，林阳开始叫号。</p>
果不其然，第一个病人就是补牙的，和刘茹打招呼还是有用的嘛。</p>
简单交流，小朋友躺下，口镜探针行云流水地上来一检查——左下第一恒磨牙咬合面中龋。</p>
这个小朋友九岁，以前也补过牙，非常配合。</p>
林阳拿出比色板判断了小朋友的牙色，取来器械。</p>
“小朋友那我开始咯，机器会喷水会响，但是不用害怕，如果感觉牙齿酸痛就举左手，好不好？“林阳一如既往对小朋友温柔以待。</p>
“嗯嗯，医生我知道的，我补了好多个牙了！”小朋友满不在乎，甚至扭了扭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p>
“那医生就开始了。你这个蛀牙数量，以后要好好爱护牙齿，定时刷牙，少吃甜食。”林阳一边动手一边嘱咐道。</p>
一般人看牙是不允许家属陪同的，一是为了保持诊室秩序，二是防止没有防护的家属被交叉感染。但是儿童看牙因为各种因素限制，是允许家属陪同的，小朋友的家属也在旁边。毕竟人类幼崽还有一向神级被动叫“认生”，难保他们看见医生就开始哭。</p>
“听见没！回家以后老老实实按医生说的做，定时刷牙，少吃糖果和饮料！”这次的家长是爸爸，在旁边附和道。</p>
“每次喊你刷牙就不乐意，几秒钟就刷完了，你瞧瞧你补牙都花多少钱了？”</p>
“爸爸赚钱多不容易，每次还请假陪你来。”</p>
“回家了妈妈还会骂你，顺便又骂一顿我，因为给你补牙，这个月没闲钱给你妈买包了，我们的日子肯定都不好过。”</p>
孩子爸爸在旁边不停地数落，诉出内心的惨烈同时将小朋友拉到了统一战线。如果不是看见了孩子的名字，林阳可能会误会这位家长姓唐名玄奘。</p>
林阳本应该打断，后来却懒得理会了。</p>
因为他被自己的手惊到了。</p>
一切操作都在下意识间从自己的手中被释放，迅速且精准地完成一切。</p>
口腔医生是精细活，螺丝壳里做道场的工作，精益求精是每个医生的追求。</p>
以前是脑子知道正确标准的做法，却往往因为手上种种原因产生误差。现在却是手自动就把自己脑袋里想的都流畅地完成了。</p>
思考了一下自己看的许多教学视频，似乎自己现在得更加出色，这就是专精的力量吧。</p>
一双小手稳如狗？</p>
手机①（钻磨牙齿的器械）进入口中，踩下脚踏，龋坏和正常牙体组织的硬度差别居然如此巨大，一切都在手感里体现得淋漓尽致。</p>
完美地把龋坏牙齿全部去尽，却几乎没有损失一分一毫的正常牙体组织。</p>
再按照原则做了一个标准的45度斜面，斜面围绕龋洞一周，每处宽度都控制得几乎一样。</p>
酸蚀、冲洗、干燥、涂抹粘接剂、光固化灯分层充填、雕刻成形、抛光……</p>
林阳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个艺术品，脑子里回想了这颗牙齿一开始的模样，又参照另一侧没有龋坏的同名牙②雕刻窝沟，做完之后简直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