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凡师傅正色答道:“不错。”
妇人一听十分激动,道:“师傅,您能到我家里看一下我家孩子吗?”
老头子一脸自信,道:“放心,老夫和徒弟行医四方,从来没有医不好的病人!且带我和徒弟前去!”
此时太阳刚到了西山头顶。一番询问后,三人便一齐走向了妇人家的茅草屋。
偌大的茅草屋内一张木床便占去了一半用地,另外放着一张小小的方桌,两把椅子围在方桌两侧。
只见此刻床上躺着一个看似六七岁的光头男孩,盖着一床蓝色的破烂棉被。他的脸颊微红,看上去似睡非睡。
师徒二人上前去,卸下行李,将蓝色包裹和黑色的古朴方盒放在床边。听到中年妇人焦急的声音:“老先生,我的孩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额头一直很烫,求您快看一下!”
老头子坐在了孩子旁边,一边看着小男孩的脸颊,一边抽出小男孩棉被里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缓缓道:“不要着急,让老夫先来给孩子把把脉。”
师傅挽起小男童胳膊处的棉袄,将右手三指搭在男童小臂腕关节处。
片刻过后,老头子脸上第一次涌现怪异的神色,自言自语道:“怪哉!怪哉!”
凌凡一听师傅说话更是大惊失色,自己从小便跟着师傅学医,从来没有见到师傅拿捏不定。今天竟然连说两个怪哉!
师傅把完脉,一只手撸下男孩棉袄的袖口,将胳膊捂进了棉被里,然后一只手的大拇指轻轻按在左眼的眼皮处,拇指轻轻用力,翻开眼皮,看了一下小男孩的瞳孔。
片刻后师傅站起身来,凌凡问道:“师傅,怎么样?”
老头子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不可思议中,缓缓道:“小凡,从脸色上看,他脸颊微红,额头微热,应该是感染了风寒。但是从脉象上来看,又没有丝毫感染风寒的征兆。可脉象平稳,的确并无不妥。”
师傅摆摆手,又道:“小凡,你也去把把脉,诊断一下。”
凌凡上前,和师傅动作如出一辙。不过当凌凡翻开男孩另外一只眼皮时,看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凌凡急忙呼唤道:“师傅,你快来看!”
师傅走到床旁,躬下身子,一看发现,男孩右侧瞳孔周围竟然布着一道道血丝,师傅用拇指轻轻翻开小孩的左眼皮,发现男童左眼瞳孔周围只有数得清的几道。
师傅站起身来,不停地在屋子里踱步,脸上充满了不解和不安。凌凡还在细细诊断着脸上其他部位。
老头子心里想道:“这小男孩的状况甚是奇怪,老夫在江湖上行医三十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恐怕就算那个毒王来了也看不出究竟。”
妇人站在一旁,看到这一老一少诊断后都蹙额皱眉,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双眼已泛起水雾,哭道:“老先生,我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师傅听闻转头看向妇人,只见她已泪如雨下,免不得神色动容,出声安慰道:“不要着急,老夫虽然暂时还没有看出这孩子的病症,但是他暂时脉象平稳,除了有些发烧以外其他都很正常。”
妇人渐渐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此时心中一半焦急,一半怀疑,暗中想道:“这一老一少穿着如此朴素,现在又说不上来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平时总听镇子里人说,四处行医的郎中多半都是骗子,算了,还是请他们离去,去城里找郎中吧。”
想罢,中年妇人轻拭眼角,向着凌凡师傅道:“老先生,真是麻烦您了,既然如此,待会我先拿热水给孩子擦一下身体给孩子降降温。我家掌柜前两天去了五十里外的三阳村探亲,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就去城里问诊。这里有十文钱,辛苦您来家里一趟,还请您收下。”
凌凡师傅一听,神色古怪,没有去接妇人手里的铜板,瞥了一眼妇人道:“老头子的医术自认为不必城里那些大夫差,倘若你不信,大可伸出手臂让老头子把上一脉。”
妇人一听急忙辩解道:“不是村妇信不过老先生,只是家里实在穷苦潦倒。”
老头子道:“不必多说,你且坐下,老夫把上一脉你便知道老夫所言非虚。”
二人走到桌旁坐下,妇人不太好意思地伸出手臂,老头子三指并拢,扣在妇人腕关节处,不出片刻,便道:“老夫从你脉象里探得,你每到阴雨天气便浑身酸痛,平日里喜热不喜寒可对?是否偶有腹痛,胸闷?是否偶尔呼吸不畅?老夫说的可全对?”
妇人满脸激动,听完急忙起身,绕到老头子面前,噗通跪在了地上,泪如泉涌,哭喊道:“求求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子!求求您!”
凌凡此刻也来到桌旁,潸然泪下。
凌凡师傅赶忙扶起妇人,正色道:“你放心,老夫和徒弟行医四海,遇到这样的病人怎么会撒手不管呢?”
凌凡也帮忙扶起中年妇人,坐到椅子上。
凌凡师傅坐下道:“虽然老夫还未找到病因,但可以先给他祛祛火。”
“谢谢大夫!”
师傅扬了扬手,对凌凡道:“小凡,去把我的三清丸拿来一颗。”
“哦。”
凌凡听了即刻走到床边,打开古朴的黑色方盒,只见里面摆满了瓶瓶罐罐,辨别了一会,凌凡提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拔开红瓶塞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顿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
凌凡将一颗药丸小心地喂小男孩服下。不过一会功夫,男童脸上便恢复正常。妇人喜出望外,更加坚信老头子医术不一般。
中年妇人害怕孩子高烧复发,恳求师徒二人留下来住几天,师徒二人也担心男孩的瞳孔,便应了妇人。
当晚,妇人收拾了家里另外一件旧的茅草屋,师徒二人便将就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