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彭道辅在议事厅,与众位办差官商议次日擂台之事,忽然下面有人报,说门口拾获了一个篮子,篮中有一字条,字条上写着八个字:明日危险,切莫登擂。
彭道辅把纸条传给众人观看,陆恒看完后,对彭道辅说,“大人,这张字条与前两张,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彭道辅问:“先生,这张字条上说的清楚,不让我们明天冒险去打擂,难道这吴棹安会下什么埋伏不成?”
陆恒想了想,“卑职认为,写字条的人,必然已经详尽的掌握了吴棹安一行人的底细。如果照这样看,吴棹安可能不止是想取胜这么简单,他是想致我们博平县衙的人于死地啊。”
柴鹧一皱眉,说:“难不成,昨夜想杀我和徐宝兄弟的人,也与这吴棹安有什么关系?”
萧虎这时也走过来,对彭道辅说:“大人,卑职忽然想起一事,今天吴棹安等人摆擂的时候,他的小儿子,那个叫吴瑞溪的,并不在其中。”
彭道辅点点头,“这么说,刺杀柴鹧和徐宝的事,极有可能这个吴瑞溪有参与,可是如今徐宝下落不明,这个吴瑞溪也没有出现,这其中的事情就有些微妙了啊。”
萧虎问:“那大人,明日的擂台,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还没等彭道辅说话,都昆腆着大肚子走过来,“怎么不去!危险怎的,怕他鸟甚!你们要是没胆,我自己去!”
毋思俭拿霹雳水火棍一戳他,“什么屁话,谁没胆?光有胆有什么用,胆子太大了,脑子装哪?”
彭道辅也朝都昆瞪了一眼,然后转身问陆恒,“先生,你觉得应该去,还是不去?”
陆恒看了看彭道辅,微笑着一拱手,“大人,此话何须问我,您的眼神里已经有了答案。”
彭道辅哈哈大笑,朝着众人说:“我彭道辅虽是个文官,不会武枪弄棒,但是也有一股拧劲儿,为了咱们博平县的声誉,明天这擂台,我们一定要去!只不过,既然有人暗中给我们提示,这吴棹安心怀鬼胎,所以我们明日一定要多加提防,不可轻举妄动。”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各自散去。
其他几个人都回去休息,唯独这毋思俭,心里就一直不是滋味儿,怎么?彭道辅白天命他跟柴钟去调查吴棹安的底细,可他们却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其实这也不怪毋思俭和柴钟,白天里吴棹安他们都在擂台那边,他俩上哪查去?
可毋思俭这人在这方面比较好胜,你别看老头儿平日里抱着个酒葫芦吊儿郎当,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可年轻的时候也是东昌府衙门里响当当的差官,如今年岁大了,加上他染上了酗酒的毛病,被降到博平县衙算是养老,但他心里总不服气,总想着在衙门里立上一功,让大伙儿也看看自己的本事。
尤其今天赶上他当班,他在班房里想了又想,又喝了半壶酒,这气和胆子一上来,就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往外走。去哪?他要去夜探董家老店!
吴棹安一行人就住在董家老店。白天把擂台上的东西收了之后,大家回店休息。吴棹安今天高兴,晚上跟掌柜的商量,借用店里的灶房,他亲自下厨,炒了几道拿手的菜,犒劳大伙儿。吴嬨髹主动帮着父亲一起忙活,你想,这二三十号人的伙食可不是个小活儿。最后,吴瑞熊兄弟几个也过来一起帮忙。
在饭桌上,吴棹安准许大家喝了些酒,他站起来带头举杯,“诸位,咱们从西安府出来,这一路历经艰苦,明天,终于就要达到我们最终的目的了。大家今晚畅快一饮,明天务必打足精神,与老朽一起奋力一战!”
众人非常高兴,推杯换盏。酒席散去,吴棹安让大伙儿都去休息,把几个子女唤到房中。吴棹安叫吴瑞山把门关紧,便问吴瑞熊:“怎么样,瑞溪有消息了吗?”
吴瑞熊摇摇头,“爹,过去一天了,还是没有四弟的消息,我一直担心,四弟不会出事吧?”
吴瑞谦走过来,“爹,大哥,我今天派出去的人到徐家看过,那个徐宝也不见了踪影。衙门的人也在到处找他。”
“哦?”吴棹安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难不成,夜里无法动手,瑞溪在快要天明的时候杀了这徐宝,可天一亮,街上的人多了起来,瑞溪不敢回来,所以找地方躲了起来?”
吴嬨髹想了想,对吴棹安说:“爹,如果四哥真是天明动的手,那徐宝的尸体去了哪里?再说了,四哥既然白天不敢露面,现在已经天黑,为何还未回来?”
“啪”的一声,吴瑞山一拍大腿,“爹!四弟一定出事了,不行,我要去找他!”说着,提起短棍就往门外走。
“慢!”吴棹安止住瑞山,“这么晚了,你去哪找?再说,明日就要擂台决战,今晚,谁都不能再有事,等明日打完了,我和你们一起去找!”
“可是爹……”
“不要再说了!”吴棹安把眼一瞪,“小四的命是命,难道你们的堂哥的命,就不是命了!你们都别忘了,若不是你们的大伯,我当年早就死了。我死,焉有你们的命在!现在放着大事不办,只考虑自身的安危,你们对得起你们的大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