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孬把门打开,看到是王子仁的时候,止不住满眼的泪水又“簌簌”流了下来。
“又被训了?”王子仁看着二孬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哭鼻子呢!”
二孬把王子仁拽到院内,然后把大门插好,低低地说道:“咱叔死了!”
“你这人个头不小,心眼不大!”王子仁生气说道,“就训你两句,就咒你叔死?”
“真的,咱叔死了!”二孬说道,“我可没咒他!”
王子仁看着二孬悲悲切切地哭着,不像是在说谎,连忙问道:“怎么死的?”
“昨晚,也可能是今早,也可能是半夜!”二孬说道,“反正是死了!”
“我问你他是怎么死的?”王子仁厉声问道。
“上吊死的!”二孬说道,“你小声点,大孬说了,如果让别人听到,会有麻烦的!”
王子仁急忙奔向程老大的卧室,在门口看到了满脸泪痕的大孬。
“师父他真的走了?”王子仁看向程老大的卧室,问道。
“今天一早,咱叔没有喊我们起床,我就感觉不对劲。”大孬说道,“然后我就跟二孬过来看看。发现咱叔的房门紧锁,怎么喊他都不答应,我就和二孬把门撞开了,然后就看到咱叔挂在梁头上了!呜呜呜。。。。。。”
“唉,这是怎么回事嘛!”王子仁看到床铺上直挺挺的程老大,怒气冲冲地问兄弟俩。
“你小点声!”大孬说道,“我们都是黑户,如果让别人听到了,去报警,警察一查,咱们就麻烦了——就连这家收购站都是以戚小飞的名义租的!”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好好的,也没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为什么要走绝路?”王子仁不解地问道。
“可能是那一百万的事吧!”大孬说道,“天天被钱憋的要死,一听说从自己手里漏出了那么多钱,心里这关过不去,就走了绝路!”
“黄有才,戚小飞,我饶不了你们!”王子仁咬牙说道。
其实兄弟俩到不太恨黄有才和戚小飞两人,如果没有这两人,王子仁也不会给他们三万块钱。
“师兄,”大孬说道,“我们想趁着晚上把叔叔运回老家安葬。”
“行!”王子仁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安葬咱叔的事情必须得偷偷的才行!”大孬说道。
“你不用说了,原因我都知道!”王子仁说道,“师父说走就走了,走之前说了什么话没有?”
“没有!”大孬说道,“他如果说了反常的话,我们也会留意的。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说了——”二孬说道,“哥,你忘了?”
“咱叔说什么了?”大孬摇摇头说道,“我怎么不记得昨晚他说什么反常的话!”
“你把钱递给他时,他说‘好好’!”二孬说道,“然后他把钱又给了你。现在想想就很反常。原来都是他管钱的,昨天晚上怎么把钱给你了?”
“是啊!”大孬惊道,“你这样一说,我真感觉不正常了。昨天晚上咱叔把钱给我的时候,我还乐呢。以为咱叔岁数大了,不想管钱了,把咱家的财政大权让给我了呢!”
“整个人都装钱眼里去了!”二孬埋怨哥哥道,“如果你当时就发现了咱叔不正常,劝劝他,也许咱叔就不会死了!”
“那你也在旁边,怎么就没发现不对?怎么不劝?”大孬说道,“我是粗心了,但是你也有责任!”
“好了,事已至此,你们就别再争吵了!”王子仁说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走了,他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不对啊,这么大的家业,师父他老人家走的时候,怎么也得跟你们交代一下啊,比如说账目资金之类的!”
“哪还有什么账目资金啊!”大孬说道,“我们所有的家底子就是院子里那点货了,现金嘛——”
“怎么?”王子仁问道,“你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一点积蓄都没有?”
“没有了!”大孬说道,“如果不是你昨晚给的三万块钱,我们今天都没钱收货了!”
“本来打算今天出货的!”二孬说道,“没想到咱叔听了我们说的话,没想开!”
“你们昨晚又跟师父说了什么?”
“他问我们干吗去了,我们就把昨晚跟你喝酒的事跟他说了。”大孬说道,“还说戚小飞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其实在这之前,咱叔都有预感了!”
“天也黑透了,咱们出发吧!”王子仁和二孬抬起师父的尸体,把他放到面包车里面。
二孬胆小,不敢开面包车,王子仁安排兄弟俩开自己的车,自己开起了面包车。
晓宿夜行,第二个夜晚,终于到了程老大出生的地方。
三人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地把程老大给掩埋了。
“唉——”看着师父的埋身之地,平坦如地面,王子仁心中是百感交集,“我这师父,一生漂泊,行过好、也做过恶;半世钻营,最后却穷困潦倒。死了,连个坟头都不能留下。
“走吧,让人看到了不好!”大孬说道。
“哥,你开面包车,我坐师兄的小轿车。”二孬看到王子仁直奔自己的小轿车,便也紧紧跟上。
大孬苦笑一声,硬着头皮开起了面包车。
“师兄,你说咱叔一个大活人说没有就没有了,我怎么感觉到像是做了一个梦呢?”
“师父这一走,我也感觉到是在做梦!”王子仁气愤说道,“等我回去一定要找黄有才和戚小飞算这笔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