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究竟是何意?是不想看见我的正脸么?】
曹贵嫔很清楚帝王的癖好。
帝王在榻上从不多言,大多时候都是从后面。
曹贵嫔相当识时务,她当着楚湛的面开始解衣,但就在外裳落下之际,楚湛倏然侧过脸去:“不必了。”
曹贵嫔:【当真不必?可皇上晚上过来不为了睡觉,还能为了什么?】
楚湛:“……”是啊,他是为何而来?
曹家落魄数年,是楚湛登基之后一手提拔上来的,曹贵嫔是家中幺女,但彼时也吃过不少苦头,她这人素来容易满足,是否得宠排第二,只要顿顿有肉吃,每日能有零嘴儿傍身,再加上各色话本的滋润,她可以快乐似神仙。
兄长对她说过帝王的为人。
说实话,在曹贵嫔看来,一个不能与她探讨话本的男子,不堪为良配。
但为了家族,她只能入宫。
不过,宫里锦衣玉食,也没甚不好。
就是应对帝王时有些吃力。
虽说侍寝次数不多,但每回都堪比是受刑呐。
楚湛抬手捏了捏高挺有型的鼻梁,抬眼时,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陪朕对弈。”他当然不能直接离开。
眼下的诡谲状况已让他很不适应。
他是不行了?
他素来寡欲,但也不是吃不下。
这下可好,完全提不起兴致。
这无论对一个男子,亦或是帝王而言,都是奇耻大辱。
或许与曹贵嫔独处,酝酿片刻就能好了。
曹贵嫔的银盘脸顿时僵住:【此等附庸风雅之事,应该去找淑妃呀!皇上难道忘了,我之前只不过是一介教头之女!我们曹家的女子哪会这些?呜呜呜……别再折磨我了!】
楚湛:“……”折磨?
怎么就连曹贵嫔也觉得他是折磨人?
武将家的女子皆是如此么?
除了温舒瑶与曹贵嫔之外,后宫其他十四位妃嫔哪个不是眼巴巴的渴望着他的垂帘。
又是兴致全无。
曹贵嫔被迫与帝王对弈了十几局,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帝王才沉着脸败兴而归,曹贵嫔如释重负:“来人!传夜宵!板栗烧野鸡、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牛乳菱粉香糕、清炖蟹粉狮子头……还要一份藤萝饼!本宫要好生补补!”
今晚消耗太大,可不得补回来!
楚湛弃了车撵,一人疾步行走在青石宫道上。
身后一众宫人一路紧跟其后。
张莳不明其意。
时辰已不早,皇上到底是打算歇在后宫,还是回帝王寝殿?
说实话,后宫十六位妃嫔,人数着实少了些,但也不至于没有一人能够令得帝王满意。
新帝正当男子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即便每日夜宿后宫,也实属正常,何况新帝登基之后,来后宫的次数算是屈指可数,张莳也难免忧心。
【不知太医院的大补汤能不能凑效?皇上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张莳的心声,一字不落的传入了楚湛的耳朵里。
男人脚步突然一滞,他侧过来身来,幽眸看向了张莳,那眼神不可为不阴冷。
张莳立刻小跑上前:“皇上可是要去温美人那里?”
【喜欢的人终于到手了,皇上何故憋着自个儿呢?】
楚湛:“……”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楚湛还没有意识到问题,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至少在张莳与曹贵嫔等人看来,他是对温舒瑶有兴趣的。
还有……他为何醉酒时执意纳温舒瑶入宫?他自己却不记得?
楚湛狭长的眸微眯,对失去的那几年记忆更加好奇,但此事事关重大,他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
“嗯。”
楚湛应下。
张莳道:“皇上,温美人的居所颇远,皇上乘坐车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