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们两人到了傍晚才回去,其它的地方没有去,虽然安琪萱很是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不过她这一天玩的还是很开心,在最后分开的时候,她还不忘再捉弄莫小七一次,只把他吓得落荒而逃。
落霞染透了半边天,莫小七迎着习习微风往回走去,今天除了遇上萧承那一伙人有点败坏心情之外,总的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轻轻洋溢了一下笑容,他才哼着小曲缓缓迈开脚步。
接下来的时间里,莫小七每天的事情就是练琴看书,还有就是到登仙楼演奏,这个期间他的琴音已经成了登仙楼必不可少的一样东西,有很多人专门从其他地方而来,就为了一听那天籁之声,还有一个地方也是莫小七常去的,那就是珍宝阁,由于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把安琪萱当成自己的姐姐一般看待,在这里他能体会到在家里体会不到的温暖,也能感受到家里没有的开心氛围,而安琪萱虽然总是喜欢捉弄他,但待他还是很好的。
不过他的身体却也是已经羸弱的不成样子了,身体也是消瘦了许多,以前略带红润的脸也是白如纸屑,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他都去不了了,但即使这样,他依旧每隔几天去一次明心琴馆,他在期待着那些记忆深处的身影,希望哪天一开门就能看到他们。
可是时光荏苒,时间快的就像指尖的风,总是不经意间就溜走,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的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溜走,新的一年再次吹响了号角,他依旧没有盼到那熟悉的影子,他也曾到过慕家询问过,得到的消息却是要等到明年新年的时候她才会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张脸都变一阵煞白,明年啊!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已经连今年都撑不过去了,无奈的苦笑两声,他真的有些绝望了。
早春的赤罗古城仍带有丝丝寒意,枝头的新芽却是耐不住性子,顽皮的冒出尖绿的小脑袋,人有生老病死,树有新城代谢,它们这不畏的严寒的性格,正是象征着一年的希望。
今早,莫小七睁开疲倦的双眼,躺在床上久久起不来,四肢的疲弱让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一张脸看不见有丝毫光泽。
“咳咳咳!”
他慢慢的撑起身体,望着镜子里那衰败的模样,他差点都认不出了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强行打气一丝精神去洗漱,他有点轻微的洁癖,宁愿多承受一些痛苦,他也不愿让自己看起来跟个乞丐似的脏乱不堪。
坐在镜子前,他轻轻梳好自己的长发,而后在稍微挽起,但就这微不足道的动作却花费了他好长时间,因为他的手指一直在微微的哆嗦。
起身想要到院子里去,然而一抬脚他就发现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每走一步他都要下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勉强走到了,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他才感觉稍微好一点。
最近一段时间,他的饭量是越来越少,吃什么都没有胃口,每天仅靠喝点粥来维持体力,其实他一直在想,与其这样每天残喘度日,还不如一死百了,可是他还没有见到师姐的最后一面,他不甘心,慕千语现在就是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如今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他说不定哪一天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他很怕,很怕还没有见到她,就这样带着执念离去,因此他决定他要到她所在的地方去看她最后一眼。
下定决心之后,他不再犹豫,立马拖起有气无力的身子到王福的住处走去,深一脚浅一脚,那摸样好像随时都要摔倒一样。
一路上也碰到许多护卫和仆人,那些人对着他走路的姿势不停的指指点点,眼神之中更是带着几分嫌弃,那形容枯槁的模样就像一个病鬼一样。
对于这一切莫小七不想理,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理,望着眼前的房屋,他没有血色的脸上终于松动了一下。
“王伯,你在吗?”
“小七!”里面传出一声惊讶,接着就是快速的脚步声。
吱呀!门打开,王福望着靠在墙上不断喘着粗气的莫小七,顿时心里一惊,关切道:“小七,你怎么了?”
“王伯,我没事。”莫小七无力道,声音极其微弱。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王福赶紧把他扶到屋里,责怪道。
坐到椅子上,莫小七缓了一会气息才稳定下来,望着王伯担忧的神情,他扯出一个笑容,道:“王伯,不用担心,我暂时还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