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星总感觉,这个卷轴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在模糊的思维中,周文星渐渐入睡,又是一个没有梦的晚上。
翌日清晨,周文星早早起床,见文曲正在晒太阳。
“太阳已经升起这么高了吗?但是我感觉没有睡很久啊。”
文曲不回头,悠闲地说:“是万有引力定律要具象化了哦,宏观天体的运转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周文星起身,打开斜天窗,往外看。
钦差司的天坛街地下,角斗场是唯一一块露天的地方。其他地方所有的光,都是从角斗场观众席上的活动镜面折射进来的。
据说那是北堂大人设计的。可以为王城节省不少能源。
有些房间的天窗,正通地面,可以看到天空。这个时候,太阳正好在窗框范围内。
“天体运行,旧神不能管吗?”周文星问。
“能啊,但是旧神不是都不在嘛。”文曲说。
“那,旧神和公式,谁处于主导的位置?我不明白,他们好像根本不是一个领域的。我不是很明白。公式在解释世界,旧神……或多或少不受这些公式的束缚。”
文曲皱了皱眉头,顿了顿,“如果没有公式,这个世界就会崩塌,没有旧神,人类的精神就会崩塌。人们需要一个秩序的世界,还需要一个超越秩序的精神世界,否则的话,痛苦无法安放。
“人类拥有了意识,是造化对灵长目人类的恩赐,也是诅咒。没有旧神,无论秩序间多么辉煌,都只是一堆破铜烂铁。”
周文星看着天窗外的光芒,“我对这个世界无语了。”
转头,周文星看到了卷轴。
“文曲,你是不是文科生,所以对数据不是很了解啊。我总觉得,卷轴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没有什么数据。兵器灵能的积累,我也不清楚。灵能积累到什么程度,可以铸神,我也把控不住。”周文星说。
文曲当即站起,叉着腰,小乌纱帽上两侧的长耳朵上下轮替抖动着,看起来好像帽子下面的脑子正在进行着一场哲思,“我可不是文科生。我说了我上知天文……”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你不用强调了。”周文星感叹,“看来,中土历史上,确实是少了一些算数上的研究,以至于很多理论都不是很严谨。”
“嘿,臭小子,你是不知道,就不要妄下定论。中土的数学成就,可是很辉煌的。我醒来之后,除了记得我神灵不全这件事之外,就记得一个男人的名字。那就是——刘徽!”
“你是说计算圆周率那个刘徽?”
“没错。他的手段,在当时,放眼地球,其他国度的数学家,都是望尘莫及的。”
“算了,我们还是去找马昊师兄,问一问能量调用的问题吧。一步一步来吧。”
文曲蹦着说:“哎,你怎么这么不学无术,我还想给你多科普一点呢?”
周文星带上卷轴,去找马昊。
马昊看肖月回去,就栽种了一颗蒲公英,吹散冠毛,飞向秩天府。
蒲公英的冠毛在天和院的石头缝里生长。
本来,马昊决定白天找借口亲自到秩天府问一问蒲公英的。谁知道,有闲人吹了蒲公英,马昊当晚就得到了信子花的消息。
得到消息的马昊有些意外,居然有人偷了信子花。
按照蒲公英的说法,好像出现了小偷,又好像是信子花凭空消失的。
可惜马昊对花草的理解力还不是很强,而且这是隔代种植的蒲公英,不是马昊本身的能量催生的,所以沟通上还有一些困难。
蒲公英冠毛描述的场景,可以说是非常混乱,马昊只总结出一个事实,那就是信子花被偷了。
第二天一早,马昊就准备到城外去放几亩小麦种子,趁早去秩天府请罪。顺便看看那个上官茗,没了信子话的种子,怎么办。
出门撞见了周文星。
“周文星?你好,早啊。”
“马昊师兄,早!我正要找你呢。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马昊有些惊奇。
他对周文星一直抱着某种戒备,毕竟他的灵能和灵兵都很神秘。
马昊对其他的能量都是知根知底,任何行动都是胸有成竹的。所以,一旦遇到周文星这种未知数,心里就没底。
“你问我?我可能未必能答出来吧。”
“是能量调配的问题。我知道,你是调用花草灵能的。我的灵兵,他的灵能也是来自外界,所以我想知道,怎么调用灵能。”周文星说。
马昊低下头,稍作思量,忽然抬头,“哦,边走边说。”
“好。”
“想要调用外界的灵能,你需要对灵能来源物体,具有足够的了解。
“比如,我现在需要调用一朵花的能量。”
马昊本来想拿箭囊里的玫瑰花来做演示的,临时换了决定,换了另一只箭,插在自己手指中间,长出一束白色的花。
“我需要知道,它的能量所在,它身为一个生命,运行机制是什么。根冠细胞的细胞核去哪里了?分生细胞的细胞在想什么?伸长区的细胞会不会害怕自己被撕裂?成熟区的根毛是怎么吸水的?
“水分是如何表皮层到内皮层,然后进入维管组织,然后如何在它的全身流转。
“当我看到一朵安静的花,我感觉到能量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一切都是那么精致,那么不可思议。在混沌的世界,绝对没有办法形成这样精巧的生命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