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郝嵩仔细看过了各种证明身份的资料后,苏蕊正色道:“既然我的身份得到认证,那么我们就开始考察吧!”
郝嵩不知道眼前的少女风格变化怎么如此之快,刚才还是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现在正色之后又有种知性女白领的气质。但是关于这个所谓的守夜人大学,他还是颇有好感的。
且不说和自己不认识却让自己产生知己感的学校学生,以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设备:也就是一个无线电头盔以及小巧的ipad,还有似乎是瞳孔认证的身份黑卡,还有平易近人的校长,就说眼前的窈窕少女,就让自己这个衰人感到心旷神怡。
也许有人要问:你确定是心旷神怡?我怎么觉得是胆战心惊?这里要说的是郝嵩是一个衰人,怂货,同时也是一个奇葩。对于让自己无法招架的事物他并不是抱着恐惧的情绪,因为在他看来恐惧的情绪是那些执行者、实干家才会有的。自己则是狗头军师,啊不,是伟大的思想家,行动的规划人。
在从小到大的损友团体里,什么炸茅坑啊,偷窥女厕所啊,把痛恨的数学男老师的避孕套扎孔啊,把讨厌的生物女老师的口红中撒盐水啊。这类事儿的执行计划都由他来规划,至于具体执行都是由损友们完成。
由于计划严谨,预案充分,损友们的执行给力,这些破事儿都从没被逮到过。由于从未失败以及只管出谋划策,执行都看队友的习惯,郝嵩对于难对付的家伙们并不觉麻烦。
但是当苏蕊拿着ipad一本正经的把以上光荣事迹一一念出时,郝嵩心中震惊还是难以言喻,如同带着玫瑰提早下班的丈夫和心血来潮做了个亲子鉴定的爸爸一样措手不及。事情竟然败露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或者下次该找一些更靠谱口风更紧的执行者?这些破事儿只能是从损友们口中为外人得知的吧?
想到此处他又略感心安,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计划被看穿并不是因为不够周密。而损友们知道的并不是计划的全部。
比如那年8岁的炸茅坑计划有更深的含义,当时正处过年,死党孙尤的堂妹到他家做客。于是他们4个小男生带着孙尤的堂妹一起出门玩鞭炮。当时孙尤娇小可爱的堂妹让郝嵩产生了一种朦胧的爱慕感。但是另外3个家伙实在太烦,于是他就提出了那个炸茅坑计划,并选择了附近最脏最臭的厕所让另外3个家伙去执行轰炸任务,自己却一边和孙尤的堂妹说着:“他们居然真的去做,实在太可怕。咱们离他们远点儿。”一边拉着小女孩的手躲得远远的。
当另外3名小伙伴功成回来之时,才发现郝嵩已经和小女孩聊得热火朝天唾沫横飞,接下来的时间3人虽然奋力吸引小女孩的注意,但是由于身上那股浓浓的臭味儿,小女孩对这些脏男孩敬而远之,继续和郝嵩打得火热
至于13岁偷窥女厕所的计划,则是由于当时郝嵩对初中校园几乎所有角落都了然于胸,甚至包括校长室,但是女厕所却由于从没进去过所以完全摸不清状况,于是为了以后歪歪没有盲区,他给损友们制定了所谓的女厕一日游计划,其实这个计划在他心底被叫做盲点地形扫探计划。
于是这一天的课间时间你总能见到2个少年嬉笑的扛着另一个少年在学校各个女厕附近进行“阿鲁巴”(就是把他腿打开然后往柱子之类的东西上撞的活动),但是3个男孩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在阿鲁巴上就这样,郝嵩的损友们光明正大而无太大风险的偷窥了各个学校女厕,而郝嵩本人也在听过损友的描述后对女厕的地形有了深刻了解
另外的避孕套和口红事件也各有深意,只要知道多一点讯息,就知道这两大计划并不只是恶作剧,而是饱含着满满的恶意与坑爹。比如数学老师和高二全年级最为惧怕的年级主任有一腿的事儿以及生物老师的膝盖常常有淤青的现象
此类破事儿郝嵩不知道计划过多少,虽然这些他自己都记不清的事迹在苏蕊的口中被徐徐道出,但是郝嵩已经把心中狂吼的羊驼平息下来,继续用无所谓的眼神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少女。心道:不知道内情只会认为是恶作剧而已,作为一个青春期的骚年来说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副神色变化自然被苏蕊看在眼中,她偷笑了一下,用一句“类似由你策划的坑爹计划还有很多”结束了公式化的念书。然后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郝嵩,接着道:“但是很巧的是你的高二年级组长被发现去医院堕胎,是你的数学老师陪着去的,于是你的数学老师也离了婚,两人双双被开除。而你的生物老师和交往了4年的男友分了手,据说是因为她男友某器官发炎,为此还赔了钱呢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呢?嗯?格雷休-s-郝先生?”
郝嵩听到这里已经双眼圆睁冷汗直流了尼玛啊!这是什么意思?是巧合吗?哈哈哈哈哈哈,肯定是巧合啊,我只是恶作剧而已啊,心中惊悚万分,语气也变得有些颤抖:“呵呵。玛丽苏同志,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其实是公安局的吗?这种事儿公安局不管的吧”
再看见苏蕊一副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的表情,郝嵩一下子从板凳上滑下,用凄惨的古怪声音高叫道:“美女警察姐姐请收下我的膝盖!当年真的是年轻不懂事儿,也未成年,这些破事儿能不能不进监狱啊”
苏蕊也是一楞,没想到此人无节操到如此境界,虽然他现在是半跪在板凳上,但是估计如果真有需要此人必然双膝果断下跪毫不迟疑,又想到自己毕竟是来招生的,而且这家伙又是古锭教授和王校长指定一定要拉来的学生,面色马上一缓,柔声道;“不要误会,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个招生的跑腿人员而已,你的计划也只有我们学校知道,并且学校也会好好保管你的档案,不会流传出去的”
郝嵩有些迟疑的站了起来,随即谄媚的问道:“美女姐姐,也就是说只有你们知道这事儿么?”
在得到苏蕊的肯定答复后,郝嵩松了口气,面色终于再次平静下来,但是在眼睛深处依然能看到一些不安,再次小心的问道:“额,美女妹妹,这么说这事儿在你们学校有多少人知道啊?”
苏蕊有些无语,琼鼻皱了皱,虽然自己确实比他年纪小,这一会儿就从姐姐变成妹妹了,势利也不是这样来的啊,但出于拉人的目的还是好声好气的说:“基本只有校长,古锭教授和我知道,而且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了,学校有规定的,你放心吧。”
于是苏蕊震惊的看到,刚才还像被拍烂的黄瓜般的郝嵩,立马如同吸了水的芹菜一般精神了,只见他用正气凌然的语气喝问:“我好像没同意去你们学校吧?搞得和特务组织一样,国家造吗?你们这属于侵犯隐私权!我要上法院告你们,还要报警,嗯嗯,必须的。”
乍看之下,郝嵩的举动实在无法理解,因为很明显守夜人大学的能力和势力似乎匪夷所思,也抓住了郝嵩的软肋,不管是感情角度还是从威胁角度来说,郝嵩似乎只有乖乖接受这次自主招生的机会,积极配合考察评估,进入守夜人大学,争取宽大处理这一条路可走。
然而作为一个资深谋略家(自封)以及坑爹高手,他深深地知道自己应该躲在幕后,而不是站在台前。这一次措手不及的亮相,实在是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这恐惧是郝嵩迄今为止所仅见的。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用计划解决问题的范围,毕竟自己的计划竟然完全暴露在对面眼皮之下,就像魔术师突然被扒得精光,然后赤身裸体的被要求变出一个鸽子来一般感到无力和彷徨。
于是就像是郝嵩这样的一个怂货也会在心理失衡下进行绝命的反击,试图从对方手中拿回什么。所以别看他语气如此正大光明,其实心下已经一片黯然,觉得这次才是彻彻底底的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