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米开外的封锁线处,爱德华-米耶罗听着“鲸吼”中传来的对话,双手叉腰仰头怅然地看着依然阴沉的天空道:“怂小子卖蠢成了习惯也是很抢镜啊说好的‘最高端的摄像师是毫无存在感’的呢?这样卖蠢简直怒刷了大把存在感啊”
无独有偶,阿罗哈塔内的菲拉力先生也饶有兴趣地问道:“安妮-霍尔小姐,您的摄像师性格很跳脱呢!没给您惹麻烦吧?”
“废话吗?怎么没啊!现在不就是在惹麻烦吗!”当然这话安妮-霍尔也只敢腹诽一下,毕竟这位格雷休先生似乎是军方的人,斯蒂加少校之前还专门让她和郝嵩串过供。但是这会儿要好好地将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也不容易,她最终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道:“这小子就这个性子”
菲拉力也不在意女记者的异样,他知道面对着一帮“穷凶极恶”的恐怖份子,出现一切不正常的神情都是正常的,反而是那些面不改色、神色如常的家伙会有大问题。
“还未请教这位小哥贵姓?”菲拉力趁着手下搜身时问道。估计也有将两位客人的注意力从失礼的搜身上转移一下的目的。
“额我叫格雷休。噗哈哈!别弄那儿!我怕痒!真的!哈哈哈哈!别!哈哈!我擦!你连胯下都不放过啊!要不是知道你们是穆斯林我还真会误会啊!鞋也要脱?最近这么闷,臭袜子有些潮了,不太好脱吧?”
“”在郝嵩的影响下,在场的恐怖份子脸都有些抽。他们觉得气氛变得十分奇怪,没有一丝搜身的严肃感,一种滑稽和尴尬的氛围弥漫全场。这种荒谬感让几名心理素质不佳的恐怖份子都有了拔枪毙了眼前这神经病的冲动。
不得已,菲拉力只能暂时抛弃了和善的面目,严肃道:“格雷休先生!伊斯兰国对于男同性恋的态度是处以石刑!请不要拿这个来开玩笑!”
说到这里就必须解释下石刑是怎么一回事儿。这种残忍的刑罚是一种钝击致死的死刑,是一种伊斯兰教传统糟粕刑法。就像我们经常开玩笑说“看老子一板砖拍死你”,石刑简单说来就是找个坑将你腰部以下埋起来,然后用一堆板砖拍得你。到现代还在实行这种“坑你加拍砖”的刑法的国家,大部分都是中东的阿拉伯国家。
“对不起!大哥!我错了!”郝嵩鞠躬认怂速度飞快。给他搜身的那名恐怖份子有种全力一击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便不由得有些怒火中烧,想要再教训教训这个小子。然而在菲拉力严厉地眼神下,他最终还是不甘的放下了手。郝嵩将这个细节看在眼里,死鱼眼稍稍一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之前的推断果然是对的!”他脸上惶恐,心中却大定。显然恐怖份子们如此克制,便说明他们确实对这次“广告”中组织的名声有所顾忌。
郝嵩这家伙壮着胆子连续卖蠢调戏就为了试探恐怖份子对他的容忍度,由此来印证自己的推断。当然严格说来这样干也有风险,万一被调戏的家伙脾气太爆,而菲拉力先生的控制力不足的话,他还真得吃些苦头,甚至吃花生米也是有可能的。
一通搜身下来,除了手机腕表被取走之外,藏得极好的窃听器和摄像头都没被发现。但是郝嵩的感觉却是这一次搜身的目的,似乎并不是想要找出间谍工具,因为搜身的恐怖份子基本只是随意摸过一遍,检查有无武器之类的东西。
待郝嵩和安妮-霍尔被摸了个遍后,菲拉力才随意地解释道:“很抱歉,这次的采访只能采用录播的方式。除了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之外,也是因为我们在塔内进行了电磁信号屏蔽。”说到后面还是不免流露出一丝得意。
郝嵩闻言心一沉,他这下总算明白这次搜身为何看上去如此草率了,原来这帮恐怖份子有恃无恐、早有准备。如果真的如他所言,在电磁信号屏蔽的情况下,里面的人什么也别想传播出去,那么花工夫去搜查窃听器什么的也就变得毫无必要。
但是郝嵩心中依然有疑惑,就他所知,信号屏蔽器只能屏蔽特定一段波长范围内的电磁信号。就像国内考试时,考场内经常会将手机的电磁信号频率屏蔽掉。即便如此,通过电磁通讯手段作弊的人依然数不胜数,他们只需要一些特制的通讯器材,换个波长频率便可以绕开屏蔽范围,开心作弊了。
怂货虽然没去参加高考,但也自恃接受了完整的高中教育,此刻他便恶意满满地猜测道:“难道是这帮家伙高中物理学的都是翔,不知道自己屏蔽的只是手机信号么?”
当然作为一个怂货,他最不指望的就是敌人自己犯下大错。而在这种谨慎近乎胆小的心态下,郝嵩基本没有轻敌的可能。所以他趁着恐怖份子和安妮-霍尔讨论拍摄细节时,偷偷实验了“鲸吼”的通讯。
在进入阿罗哈塔之前,郝嵩便将自己的“鲸吼”子机连在了摄像机上伪装成摄像机的配件。提到窃听器,大部分人第一反应都是纽扣大的小物件,而那么大一柄黑不溜秋的耳机,任谁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高科技通讯设备。
“嗯?怂小子?你见到克里斯蒂娜没?”当郝嵩再次听到爱德华那流氓气十足的声音时,那颗稍有忐忑的心立马就放了下来。
“果然是一帮高中物理是体育老师教的货色!”郝嵩一边满怀优越感地想着(高中毕业你优越个屁啊!),一边随手将“鲸吼”子机的状态调整回了单向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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