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书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当初半推半就极不情愿地迫于无奈仿造了龙凤佩,还以为少爷是拿着这东西去糊弄糊弄那些没眼力的人,赚些小钱。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到了皇宫,这就不是欺诈那么简单了,如果被圣上现了,那便是欺君!
她一介女流,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想来那个少爷肯定是有脱身的办法,又不像她,说被卖就被卖了。无依无靠的,注定当个冤死鬼。自己倒是死不足惜,可是到时候连累了勿返阁,特别是连累了凝心,自己就罪过大了。
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情是瞒不住也瞒不得了。灵书当即决定,趁着今天大喜的日子,凝心对谁都眉开眼笑的当儿,赶快过去把这事情给说了。也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负面影响了吧。
灵书一边思考着一边往前奔,廊上挂着的一排红灯笼快地掠过她的眼前,形成了一条温柔的红色丝带,甚是好看。可是灵书现下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情去好好观赏。
草草招待了来宾之后,白鸿见玉宁面露疲惫,便让她回房休息了,自己则靠着白杨这个坚强后盾挡着那一杯两杯排山倒海而来的水酒。
房内,醒儿刚扶着玉宁坐下,便私自窃笑起来。玉宁白了她一眼,问道:“又笑什么呢?”
“呵呵,小姐,您还瞧不出来么?白公子心里可有你了。”醒儿说到这里,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别瞎说。”玉宁脸一红,皱着眉头轻斥道。白鸿的异样,她当然是觉察出来了。可是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反倒是第一反应想到了那个总是拿着把柄威胁她的允鎏大贝勒,这让她的心情更是烦躁。
“小姐,其他的事情您做主,醒儿都听您的。可这种事情啊……醒儿比您长几岁,瞧得多呢。”醒儿见自家小姐低头不说话,以为她是羞涩的,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看白公子还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您可要放在心上,好好想想。”
“都叫你别说了。”玉宁本来为自己会不由自主想到那张冷脸万分不爽,醒儿又唠叨个没完,不禁有些气急败坏。
“好,好,我这就不说,这就不说。呵呵。”醒儿见玉宁不自觉地已经鼓起了腮帮子,更是笑弯了腰,拿着茶壶以泡茶的名义离开了房间。
玉宁见泄火的对象跑了,有些气恼地又重重坐回了椅子上。正在这时,屋顶上的一点声响,让她吓了一跳。她惊慌地瞧着房顶,还没有反应过来,房梁上就已经下来了一个人。
玉宁定睛一看,居然是无月!
“你怎么过来了?”玉宁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今儿个龙凤呈祥庆贺,来了几个内城的官员就在外厅坐着呢,你还是早点走比较好,别被抓到了。”
虽然玉宁说了这么些体己的话,无月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玉宁奇怪地抬头一看,却见到无月正阴沉着个脸死死地盯着他,脸色十分不好。
“你怎么了?不舒服?”玉宁瞧见他这样也不知道害怕,还以为他又去做了些什么危险的事情,受了内伤只是她瞧不出来。
无月而今心中只觉得翻江倒海,从玉宁进来的开始他便蹲在房梁上等着她,没想到那个醒儿迟迟不肯走,还说些无聊至极的话,刺得他心中生疼生疼。再加上当初从无双会中闯出来,已经受了些内伤,不知道为什么,现下有些血气上涌,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了。无月拼命支撑着,想让自己保持常态,即便是要走火入魔,那可怕的样子也不想让玉宁看到。他只不过是来报信的,说完他便离开。
良久,他觉得胸中那股邪气终于被自己暂时压了下去,有了说话的空荡,他才开口说话,嗓音很是暗哑:“…龙凤……有毒……”谁知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便喷到了玉宁的衣裙上,人也晕了过去。
“无月!无月!”玉宁赶忙跑过去抱住了颓然倒下的这个男人,也不顾自己又被他染了一身血污。
站在门外的灵书本来是要进去的,却没想到醒儿刚走又凭空出现一个男人,正当他疑惑的时候,那男人说的那四个字不禁让她浑身一震。凝心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可是她仿佛瞬间就懂了。
“龙凤佩……有毒……?”灵书颤抖着在心里回忆着这句话,禁不住身心都剧烈地抖动起来。
慌乱之下,她唯一想到的去处便是少爷的忘忧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