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的小院内,雅歌正在喝茶,与桂嬷嬷谈天地,默默等着玉蓉的到来。
忽然门一开,却见止戈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
“哟,不是去叫女婿过来么?怎么是这幅表情回来了?”
雅歌心情好得很,并没有发现止戈的异样。可是站在一旁的谭禄,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特别是他看到允鎏也是气喘吁吁地站在忽伦止戈身后的时候,心里突然便对整件事情有所了然。
大概,王爷是知道了什么吧。
一闪而过的猜想让谭禄的心情很是复杂,下意识地更是抓紧了剑柄,站得笔直。
“玉蓉在哪儿。\”
“哦,她去伙房了。是要亲自下厨房,给咱两做些最近才学来的手艺。呵呵,还真是亏得女婿,不然咱们哪有这个福分让这个千金大小姐甘愿十指芊芊去沾阳春水啊?”
雅歌着,忍不住便遮着嘴笑得开怀。桂嬷嬷在一旁看着,心里甚是欣慰。在她看来,雅歌最为开心,也不过如此了。
“……你可认识这个。”
止戈沉默不语了一会儿,忽然便伸出了手。手掌打开,碎玉便露了出来。
雅歌一愣,这才发现止戈的语气多有不对。只是瞟了一眼他掌中的玩意,并没有细看,态度又回复到了之前的冷淡。
“这是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
气定神闲的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平静是暴风骤雨来临之际的征兆,依然是在品着香茗,没有再多去打量止戈或者是那碎玉一眼。\
“……这是宁儿的东西,她刚出生那一年,我亲手将之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你可还记得?”
允鎏站在身后静静瞧着雅歌的动静。果然见她动作明显一顿,呼吸也在那一刻停滞了些许。等到雅歌再变得平静时,已过了好些时候。
“宁儿?你的是玉宁不成?”
雅歌讶异地张了张眼睛,好像止戈突然提起这个人确实是有些唐突。
“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个玉,怎么就碎了?”
“……这是我在沈姑娘的房间里找到的,这块玉,还有她绣东西时所用的手法。\你不会都不知道,这些都代表着什么吧?”
“代表什么,我又怎么清楚。止戈,你可真是把我给糊涂了。宁儿去了那么多年,怎么又会突然冒出来?再了,好端端地你怎么就去了别人沈姑娘的房间呢?”
雅歌虽然是笑着的这些话,双手却已然发冷。深爱忽伦止戈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搪塞如何都敷衍不了聪明的他呢?
“呵呵……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还不会清楚你么?雅歌,你自私了这么多年,谎了一辈子,难道就不能坦承一次么?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一早就清楚宁儿没有死!!”
“王爷,妾身今日便当您是思女心切,了这些胡话不想与您再这么纠缠下去。\只是您我自私,实在是冤枉我了。”
止戈冷笑刚止,雅歌的眼神变得越是复杂,或者仇恨在这一刻,终究是占据了上风,磨灭掉了她心里对忽伦止戈的最后一点爱意。
“冤枉……真是天大的一个冤枉……若猜得不错,你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不仅知道宁儿的下落,更知道婉柔的下落。只是什么都没有,你也不敢!因为十三年前,婉柔并非是因病去世,宁儿也并非是被强盗追赶失足掉落悬崖。\是你!是你造就了这一场悲剧!!是不是?!”
“王爷!您在胡些什么?!不要忘了,这是在赫那拉王府呢!”
雅歌神色间惊慌失措一闪而逝,她愤怒地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只是当她发现允鎏也带着些许考究的目光盯着她的时候,她竟然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些什么了。
那样的目光太冷,也太寒。
与止戈的责问一道,就像是看不见的快刀,让她背脊一凉,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
“爱新觉罗雅歌,就当我忽伦止戈求你。求你一句实话而已,你一早便知道宁儿的下落,你一早就知道这一切,是不是?”
忽伦止戈在暴怒之后似乎体力有些不支,见雅歌缄口不言,他已身心俱疲,原来夫妻一场,求的一句真话也是那么难。\
“呵呵……求……”
雅歌忽然就笑了出来。
“忽伦止戈……我这一辈子,求的便是你的一片真情,你又给过我么?”
止戈抬头,郑重其事。
“我给过。从你委曲求全,愿意接纳婉柔的那一天开始。从你生下玉蓉的那一天开始。我便一直是真心对你,咱们相濡以沫,平平淡淡,本应该还会如此和睦下去,不是么?可是一切都变了……因为你总会拿我对你的好去与我对婉柔的情去比,可是这是能比的么?我与她是五年共患难,相识相知相遇不经任何媒妁之言,这不是可以比的呀雅歌。\不同的际遇,造就的是不一样的情感。你为何要拿自己的情感与她去做比较?越比不是越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