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从灌江口回白岩城的路上,秦佑年晚上不敢睡,加上风餐露宿都快把肚子里的油水刮干净了,等侍女把菜肴都上齐,先是风卷残云,也顾不上吃相如何拿着就往嘴里塞,倒是把朱胖子,高酋,高首三人看的瞪眼,齐声长叹,“四弟,一路上真是辛苦了。”
吃饱了才慢慢尝胭脂,哪像高酋鲸吞水,秦佑年擦干净嘴边油腻,说道:“大哥,白大人还说了什么?”
朱胖子放下肘子,说道:“京城目前局势不明,白大人让我们老老实实待在白岩城,御神机已经撤回在外的人手,平南将军带兵去了云南,千疆苗域的人出来了一些,白大人怕他们会出来惹事端,叫我们小心行事,不要轻易招惹。”
曾经去过千疆苗域执行任务的高酋苦笑道:“那鬼地方是万毒窟的地界,蛇虫鼠蚁都有剧毒,更可怕的是万毒窟的人善毒练蛊,不仅杀人于无形,还能让死人复生为他们所用。”
时隔多年再回想起来,还是会让高酋心有余悸。
高首补充道:“二哥差点死在那鬼地方,除了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魔道门派,当属万毒窟令人闻风色变,避之不及。”
万毒窟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门派,门下弟子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听说当初悬山剑宗被灭门时,万毒窟的毒王曾出现过,只要他站立的地方,周围一丈内的植物瞬间变黑枯萎,寸草不生,而他只是看静静着穹宇上一道浩然剑气崩碎,直到离开,也没动过一根手指,不知为何?
被誉为天下第一宗门的观音山门下弟子误闯千疆苗域时,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能放低姿态离开。
万毒窟的人是一群疯子,拿自己身体做炉鼎练毒练蛊,丧心病狂,谁敢轻易招惹?
秦佑年只是通过古籍上的记载依稀了解到的万毒窟,万毒窟和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魔门不同,江湖上自诩名门正派的宗门可一次也没去过千疆苗域讨伐他们眼中的歪门邪道万毒窟。
就两个字,他们敢吗!
江湖很大,秦佑年相信他不会这么倒霉,说道:“万毒窟的人若是为祸江湖,自然有人去收拾他们,哪轮得到我们咸吃萝卜淡操心。大哥,你现在可以说说叶绿竹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如何让白大人这么重视?”
朱胖子,高酋,高首三人对视一眼。
因高酋,高首两兄弟靠的近,直接举杯对饮夸夸其谈,说已经有两天没去有凤来仪楼了,今晚夜色挺好,可以去逛逛,撇下朱胖子尴尬的端着酒杯。
秦佑年起身解围,和朱胖子碰杯,喝完坐下,手抱胸前,静静的看着他。
朱胖子慢慢放下酒杯,踌躇一番,耷拉着脑袋,食指搓食指,苦笑道:“这个……四弟啊,能不能不问,你只要完成任务,把叶绿竹睡了,剩下的交给白大人擦屁股就行。”
秦佑年没有说话,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朱胖子,直觉告诉他,叶绿竹的背景应该很不一般。
朱胖子被看的心里发毛,眼神躲闪,起身想借尿遁逃离,却被挤眉弄眼的高酋一把拉住给他按回了椅子上,说道:“大哥,你刚才可是拍着胸脯说四弟的事就是你的事,你先为四弟解惑,等我和三弟回来了你再去茅房。”
高酋双掌拍了拍朱胖子的肩膀,对着秦佑年笑着往下努努嘴,然后眨眨眼,叫上贼眉鼠眼左看看右看看的高首,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厢房。
秦佑年浅尝胭脂,靠着木椅,抬抬手,示意朱胖子说下去。
朱胖子起身,背着双手在厢房内来回走动,先是在窗边望着江景长叹,再走回桌前仰头三杯酒下肚,足足半柱香后,才坐回椅子,愁眉苦脸道:“四弟,白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你知道,你如果执意想知道,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肖清漪知道叶绿竹的背景,否则也不会去杀她,秦佑年不想从肖清漪的口中得知自己想要的,因为这个女子很不简单,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牵扯,事事都能先人一步,若非棋道布局高手,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地下瞒天过海?
秦佑年点点头,说道:“大哥,你我兄弟,一辈子兄弟。”
“口说无凭,四弟还是先起誓,这样大哥也不会提心吊胆。”朱胖子有些不放心,露出搁在黄花闺女脸上才能看见的腼腆笑容。
秦佑年举起右手字正腔圆的起誓,然后说道:“大哥,现在可以说了。”
朱胖子点点头,托着木椅挨着秦佑年坐下,环顾四周,捂着嘴小声说道:“叶绿竹是太子的女儿。有人杀绿竹姑娘,是为了绿竹姑娘不成为太子称帝路上的软肋,即使他们知道生在帝王家的太子手段凌厉,安忍无亲,还是要以绝后患,防患于未然。”
“太子的女儿!”
秦佑年瞠目结舌,不曾想到一个在染坊做工,回家时会帮邻居做家务做重活的善良女子,竟然有这等背景,身份大的吓人。
秦佑年坐直身,问道:“若是杀了叶绿竹,等太子称帝后,他们就不怕太子秋后算账?”
朱胖子搓搓手,说道:“不怕,因为太子称帝也只会是个傀儡,有些人想通过太子之手肃清庙堂和江湖,否则也不会急于求成,施压平南将军唐子书挥师北上,砍下北蓝王的头颅。”
官方吐槽:(秦公子,没想到吧,叶绿竹有此等背景,你是敢睡呢,敢睡呢,还是敢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