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没有锁死,我们直接就推门进去了,不过就在我和魇娘对殿内的陈设看的目不暇接的时候,花老也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而是继续循着之前闻到的气味一直跟踪了下去,最后在最靠里的书架前停了下来。
他伸手抽出几本书看了一下,还把一本线装的阅微草堂笔记递到了我手里,我不知道老爷子这唱的是哪出,不过我也没有多问,而正当我翻看这本书的时候,就听嘎嘣一声响,书架从中间分开,一个极其隐蔽的暗室出现了。
书架打开的一瞬间,之前闻到的那股异香也更加的浓郁,抬头看去,只见昏暗的密室中央有一口黑色厚实的将军炉,将军炉周边的地面上也有落地的照明装置,这些照明装置也清晰的摆出了八卦形状,到此为止我才算真正看到了道门的气息。
将军炉肚大体高,三耳浑圆,炉体有四个外放式的火口,火口下有出炉的半圆形抽屉箱,其中一个抽屉箱已经打开,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我刚想伸手去检查的时候,花老却忽然说道:“那是骨灰,也是人尸粉,虽然没什么毒性,但是也是很邪乎的,劝你最好别碰。”
“骨灰?难道九爷用这个将军炉烧尸?这跟火葬场有什么区别?”
“咱能说句不外行的话吗?这里的东西劝你都别动,你动一下人家回来都能看的出来,而且我感觉你得抽时间恶补一下有关知识了,如果需要我帮助的话就来一个商周时期的老东西。”
说到这里花老也自言自语:“看起来我们五个老家伙里面就数他最有钱了,你说这么有钱还瞎折腾什么呢?”
说着,我和魇娘继续围绕将军炉观察,而花老也走向了一旁摆放的文案,还拿起了文案上的一张有字的信纸观看,不久才大声的说道:“我终于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听他这么说,我和魇娘也赶紧走了过去,他伸手把信纸递到我手里,这时候我才看到信纸上面满是我根本看不懂的小字,而且这些小字也和当初大蝰蛇鬼牌里的那种东西类似,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花老,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呀?”
“这是邪灵店商人独有的鬼书文,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上面写的是什么的,除非”
还没等他再次提条件,魇娘忽然就大声的嚷了一句:“老家伙你够了啊!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忙解惑的,要早知道你没什么用就不带你出来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人送你回去?”
花老幼稚的白了魇娘一眼,这才从我手里夺过信纸慢慢念道:“四处游历,终得天尸经八卷,然天尸经诡异,我心魔难以遏制,濒临成魔边缘,无法控制自己的贪欲,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望有幸看到手书的老鬼帮忙解惑,也或将我尽早杀掉,以免败坏了邪灵店名声,顿笔,稽首,纪纲。七零年八月十三日。”
“天尸经?纪纲是在修炼天尸经?这东西到底有什么魔性?为什么会让人变成这样?”
听完,魇娘也马上回答说:“动过天尸经的人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当初他也是如此,他到死都没找到为什么会魔化的答案,其实有件事儿我一直都没跟你说明白,那就是他的死因,我只说过是我杀了他,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
“不是说他恶贯满盈丧尽天良吗?”
“那是魔化后的结果,因为他知道这个后果,所以才要求我杀了他。”
“我终于明白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活过来就是因为他的心愿未了,你想让他给天尸经画上句号对吧?”
“对,这句话终于能说出来了,心里忽然一下子轻松了好多,以前我一直有种负罪感,我总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人性,杀人的时候都不会有一丝的怜悯,我造成的灾难多如牛毛,而他居然还能原谅我这样的恶鬼,帮我洗髓脱胎换骨,彻底铲除了我心里的恶念,成就了如今的我,可他变成了那个样子,我却根本没有办法去帮他,只能一次次的亲手杀了他,你不知道我当时心如刀绞,那种手刃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人是多么的难受。”
魇娘的情绪相当的激动,之前每一次提到那个他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看她全身的皮肤开始慢慢裂开,我也知道她心里的阴影又瞬间十万八千里,所以赶紧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种事儿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就咱这脑瓜子什么搞不定对吧?”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我在你身上老能看到他的影子,我真的没有把他的魂续到你身上,大蝰蛇也没有把他的魂带到你身上,可你为什么就那么的像他呢?”
说到这里,花老也开口问道:“陈仙姑,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轮回吗?我这里说的轮回可不是指投胎转世,是另外一种不归你管的传承方式。”
“人死变成鬼魂,鬼魂还阳投胎就是轮回,我不相信除了这个以外还有别的轮回方式存在。”
“确实没有有关的证据能证明这种轮回方式的存在,但是我在做邪灵店商人之前却听一个人详细说过这样的轮回,据说这个人是在梦里看到的这种轮回,他说一个人不仅仅是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还活在所有人的眼睛里、脑子里,每一个人认识他的人到死都能记得他的样子,而这样的记忆和影像同样能把一个人传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