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哲身体站的笔直,昂着头,就像是一杆标枪,初夏的阳光在清晨还不算是多么强烈,照耀在了每个人的身上也感觉不出什么。
“哼,也没什么难的嘛!”赵方轻蔑的冷哼道,同样挺直了身体,双眼盯着宇文哲,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听着赵方的冷哼,宇文哲微微的摇了摇头,站军姿是他前世当兵时的第一课,但是其中的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懂,那是对身体极限的一种挑战,不管身体多么强健的人,只要是第一次站军姿,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的各个关节都会发出最为激烈的抗议,极为考验人的耐力和毅力。
宇文哲想要把这支军队打造成内心中的兵王,就一定要按照自己前世的那种训练之法,玄甲军原本就是兵王,只有打断他们傲气,激起他们愤慨,才能更好地掌控这支军队。
这也是宇文哲如此羞辱这群将士的原因,知耻而后勇,用耻辱激发出他们的挑战心,用前锋军征战突厥给他们希望,这才是宇文哲真正的用意。
而站军姿,可以说它是一切军事动作之母,能将体内的气和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骨骼最佳的协调兼顾,将气与力完美的舒展,形成了一体最大的合力,站成一棵挺拔的劲松,不管是在战斗中排列军阵,还是对于接受命令时的反应,都有着不可或缺的影响,这种影响在冷兵器时代将更显得突出。
随着太阳的不断升起,温度渐渐的升高,朱雀门前是一个宽大的广场,没有东西可以遮凉,渐渐的,双腿变得有些软绵绵的,感觉双脚发麻、腰酸背疼,腿仿佛被灌了铅似的。
随着汗液的滴落,脸上也好像爬满了无数的小虫,奇痒无比,站军姿所带来的辛苦,开始显现他的威力。
不同于平时的站立,时间仿佛被无限变慢,这一天就像是过了一年,直到太阳的光辉减弱,天色逐渐黯淡,宇文哲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睁开了原本眯起的眼睛,看着眼前已经无法在维持身形的众位将士,“怎么,你们休息完了吗?”
宇文哲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像一把利剑刺进众人的心里,尤其是赵方,脸上更是愧疚难当,原本看似轻松的事情,居然如此艰难,自己的双腿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全身酸痛难忍,简直比大战三天三夜还要累,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倦,更多的还有心理上的枯燥。
可是宇文哲却做到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伫立在原地,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直到宇文哲睁开双眼,赵方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是怀念的神色,仿佛这一天的军姿只是他最为美好的回忆。
“将军,这不是有病吗,站这么一天有什么用,能用来杀敌?我这条腿都快断了!”程处默站在李邺嗣的身后位置,直到宇文哲睁开双眼,刚想挪动一下脚步,却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哀嚎道。
程处默是在今天清晨被陈咬金亲自送到了禁军,程处默来的时候还不停的嘟囔,为什么只让他自己来,自己那俩弟弟为何就躲了过去,不过却被程咬金赏了一巴掌,最终委屈的留在了禁军。
“今天起,每天都会有两个时辰让大家站军姿,这只是本将训练里最轻松的一环,如果感觉坚持不下,可以退出,今天只是要告诉大家,本将是认真的,明天太阳升起之时,在长安城外集合,好了,都散了吧!”
宇文哲声音平淡,但是听在赵方的耳朵里却说不出的难受。直到宇文哲和林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赵方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去,只见除了自己还能勉强站立,这三千禁军全都坐在了地上,以自己站立的角度看上去,真是黑压压的一片。
………………
晚,月亮悬浮,李世民今天没有去立政殿,而是来到了乾祥宫,乾祥宫是杨妃的住所,李世民坐在案桌旁,杨妃在一旁伺候着,在案桌上还打开着一道奏折,李世民看的津津有味。
“陛下,这么晚了还要批阅奏章,莫要太辛苦了,保重龙体啊!”
杨妃刚为李世民泡上一本香茶,随后转到了李世民身后,伸出葱白的手指,在李世民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按了起来。
“无妨,今天可是发生了好事,一副马蹄铁可是为朕节省了不菲的军费,朕很开心,就是林哲那小家伙市侩了些,罢了,曹府确实困难,找些进项也无妨,无伤大雅。”李世民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
“林哲?林副统领吗?”杨妃疑问道。
“哈哈,没错,爱妃,这可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今天竟然还把朕的禁军拉到了朱雀门前,狠狠的羞辱了一顿,不过这个站军姿却不知是何用意?”李世民哈哈一笑,拉住了杨妃细嫩的手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