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数十名中层的带兵将领,被割破了喉咙,死在了自己的大帐里。
这些将领最差的也是一个小部落的族长,带领着数以千记的兵马。
数十万大军,若是失去了中层的将领,会比失去统帅带来的后果还要严重。
最重要的,是这些将领无声无息的被杀掉,所造成的恐慌,是无法阻止的。
这些将领们在睡梦中被人刺杀,无声无息,这就意味着每个人都有可能在睡梦中死掉,毫无抵抗能力。
这样的恐慌,随着时间的推移,足以击垮任何人的意志。
十万大军,有着数百名中层将领,一下子死了五分之一,这就意味着最少有两万大军调动起来会有很多麻烦,就算是重新提拔,效果方面也会相差很多。
“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有查清楚吗!”
颉利在大帐内不停的咆哮,阿史那思摩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
“已经派人查看了,有敌兵趁着昨夜的混乱潜入了进来,刺杀我方将领!”
“废物,岂不是说本汗随时处在危险之中!”颉利愤怒的嘶吼道。
“大汗放心,有末将在,绝对不会让唐人伤到您一根汗毛!”
“去,就算是翻遍了整个恶阳岭,也要把潜伏进来的人给本汗揪出来!”
颉利的声音落下后,阿史那思摩脸色难看的走出了大帐,突厥这十万大军整个运转了起来。
不出意外,恶阳岭被翻了个底朝天,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却没有找到任何一名唐人的士兵。
到了晚上,阿史那思摩亲自守在大帐前,整个营地的防守质量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夜里十分平静,第二天天亮,阿史那思摩进入到大帐内,看着颉利略显放松的神色,松了口气。
今晚上自己在大帐外守了一夜,也派出自己的亲兵巡守了一夜,真是没有看到有什么可疑之人。
阿史那思摩不以为意,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后,傻子才会继续留在恶阳岭隐藏。
就这样过了三天,肃州城和甘州城没有什么动静,平静的不像样子,颉利可汗也按兵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晚上,夜色最为浓郁的时候,几百道身影在黑暗中腾挪,翻转,很快就融入到了黑暗中。
突厥人夜晚巡逻的队伍并不像第一天晚上那么用心,虽说算的上是麻烦,但并不是躲避不了的。
天一亮,突厥的大军里又产生了一股巨大的骚乱,因为又有着数十位中阶层次的将领被人割破了喉咙。
而且这些将领正是之前被提拔起来,补充了第一批被刺杀身亡将领的士兵。
这一下子,突厥大军之内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中级层次的将领们,他们身边的守卫力量不像高级将领那么强,现在又成了被刺杀的目标,是个人就会感觉恐惧。
颉利可汗的脸上早已经憋成了土肝色,心里就像是吃了苍蝇般憋闷,他征战这么多年,带兵杀入中原腹地也不是一两次了,还从来没听说有那支队伍专门去刺杀中层将领的,应该来刺杀自己不才对吗!
这一次被杀掉的,就是刚刚提起来的那一批,这是明显要告诉自己,我就在你的大军里,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的守卫我冲不破,但是其他人我想杀就杀。
一大早,就在消息传开后,基本上全部的中层将领都聚集在了颉利可汗的大帐前,请求出兵,攻打甘州、肃州,这两座城池。
不然的话,继续待在恶阳岭上,简直是太吓人了,他们生性凶猛,不惧战死沙场,但是害怕死的不明不白啊。
看着死去的袍泽,喉咙上那一道巨大的豁口,眼珠已经凝固,但依然显露着不敢置信的眼神,每个人的心里都忍不住的泛起一阵阵的寒意,喉咙处一阵瘙痒,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有一柄匕首割断自己的喉咙。
“现在还不是进攻的时机,这一次中原倾全国兵力袭来,来势汹汹,绝对不能小觑,再等一等,本汗已经派了使者去了突利的王庭,只要等到突利的大军来援,本汗就吃掉中原来袭的大军,然后带兵南下,这一次定要将中原人赶尽杀绝!”
颉利看着跪在身前的将领们,大声咆哮道。
也许是颉利的话,引起了将领们心中的暴虐,骚动渐渐止息,将领们你看我、我看你,缓缓的退回到自己领兵的位置。
直到这些将领们退走后,颉利回到了大帐里,双手紧握,牙齿紧咬,上下颚的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两只眼睛仿佛要突出眼眶,里面显示着无尽的愤怒。
“大汗,突利可汗怎么可能会派兵前来帮我们,一个月前为了抢夺马场,我们还截杀了突利可汗的三千兵马,现在阿史那贺鲁还带着三万大军和突利打的火热呢!”
阿史那思摩进入大帐后,看着颉利愤怒的样子,心中一突,下意识的问道。
“哼,我们打的在热闹,也是自己人的打闹,这一次唐人举国来袭,只要突利不傻,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唇亡齿寒,这是汉人发明的成语,说的就是现在!”
颉利冷哼一声,道。随后迈步走出了大帐,视线落在甘州城的方向,闪过了一道道冷冽的光芒。
“阿史那思摩,你亲自带兵巡守恶阳岭,命令那些将领,白天休息,晚上戒备,只要撑到突利到来,那时不但有了援兵,还能空出更多的将士,甘州、肃州二城,将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