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业诩手中的这一柄奇特的长刀,贺兰俊脑海里瞬间闪过一道光亮,心里不由自主的涌现出了一股恐惧。
逃兵、长刀、李邺嗣寻找的将军,像是被一条线穿在了一起,出现在了贺兰俊的脑子里。
“怎么,贺兰大人忘记了吗!”
李邺嗣看着贺兰俊表情的变幻,心脏一缩,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狠厉和喜悦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恐怖。
“这……”
贺兰俊呆立在原地,李邺嗣心中更加确定,猛地向着外面走去。
“业诩,你去城外调兵,立刻赶往刑场,若有阻拦者,杀无赦!赵国,留下十名兄弟看着颉利,其他人一块跟我去刑场!”
“喂,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去刑场干什么?”李业诩讶异的问道,杀无赦就有些过了,这可都是大唐的兵。
“快去,刚才他说处决的逃兵,就是将军!”
李邺嗣低沉的咆哮,说完后直接向着贺兰府的外面跑去,赵国和李业诩脸色大变,瞬间,待客大堂内只剩下了贺兰俊自己一个人。
贺兰俊失神的看着刑场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悲鸣,双腿一软,瘫软在了地面上。
“怎么会这样……”
……………………
刑场,百姓虽说向着行刑台上涌去,但是并不像是贺兰俊想象的那样暴乱,因为根本没有使他们暴乱的对手。
用不着贺兰俊指挥,城守的部队早就来了,原本闫城守就调遣了一些士兵用来维护秩序,乱象起来的第一时间,城守就反应了过来。
可是,虽说闫城守是贺兰俊在长安带来的心腹,但是这些兵不是啊,这些兵都是在当地的百姓中重新征调的,就和这些衙役选择了同样的动作。
赵节和闫城守两人站在了一起,忽然间发现自己被孤立了,百姓们的目光闪烁着冰冷的寒意,让赵节感觉皮肤上仿佛出现了被针扎般的疼痛。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闫,你的兵怎么都反叛了!”赵节的双腿打着哆嗦,大声嘶吼着,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眼前的场景可谓是危险到了极点,赵节很确认,要是这些百姓爆发起来把他打死,还真就白死了,法不责众,难道朝廷还会为了他一次性屠灭一城的人吗,到时候不给他安上罪名用来安抚民心就不错了。
“我怎么知道,你的人不也是一样,他娘的,连那个刽子手都在盯着你我呢!”闫城守只感觉脖子一凉,慢慢的退到了赵节的身后。
“咔嚓!”
很快,有衙役拿来了钥匙,把宇文哲和王兴平身上的镣铐打开,宇文哲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镣铐落地,在王兴平惊讶的眼神中,宇文哲舒展了一番身体,一阵噼啪的骨节触碰声响彻,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休养,宇文哲的伤势终于痊愈了。
“哲少爷,你不是去长安做将军去了吗,怎么会成了逃兵了?”
“滚蛋,你会不会说话,哲少爷一定是让这狗官陷害的!”
百姓们议论着,全都期盼的看着宇文哲。
宇文哲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汇聚到刑场的百姓,眼神红润了,当年拼了命守护这里,这就是最好的报答。
与此同时,赵节和闫城守被人压了过来,这几个人穿着百姓的衣服,来到行刑台后,单膝跪在了地上。
“特种一队,向将军报道!”
“将军?你不是逃兵吗,怎么可能是将军,什么狗屁特种队,老子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大唐还有这样的队伍!”
赵节被摔在了行刑台上,与地面接触的疼痛顿时激起了赵节心中最后的狠厉。
“赵都尉,不要再说了!”闫守将慌乱的一把将赵节按在了地上,哀嚎道。
赵节不知道特种一队,可是闫守将知道啊,虽说都护府城属于大唐外围,但是闫守将的品阶也达到了从四品武将的序列,对于特种一队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
“乡亲们,我只是回来看看,至于被诬陷成逃兵这件事,就要把他们押回长安,交由当今陛下处理,散去吧……”
宇文哲对着围上来保护自己的百姓行了一礼,道。
“哲少爷就是厉害,都能随时见到陛下!”
“那是当然,哲少爷可是真正的大将军了!”
“好了,既然哲少爷发话了,我们就散去吧!”
没有纠缠,没有不甘,仅仅宇文哲的一句话,围在刑场的数万百姓就这样退去了,同时带走了宇文哲回来了的消息。
此时,李邺嗣正带着其余的将士们赶来,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依然站在处刑台上的宇文哲,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苦涩的感觉。
只觉得这几个月来,自己心里的担心、焦急,是如此的可笑,将军怎么可能死在处刑台上。
“这就是爷爷经常说的那句话吧,天意可违,民意不可欺!”
“邺嗣,你怎么也来了,为什么没有带着颉利返回长安,颉利呢,你怎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