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井然还在捞东西。
手套上沾满了血，身上也有不少。他面前的玻璃罐中的血肉模糊物，是从坛子里捞出来的分肢。
除了之前看到的那些漂浮在坛子上的手指、头皮、眼球外，现在可以看见的还有耳朵、鼻子、牙齿。继而竟然拿出来血肉模糊的一团。
有些黄，上头有很多的泡儿，我一边在笔记上记下我看见的东西，一边问他：“这是什么。”
我笔头指的那个黄又带泡的一团，井然抬起头看了看我，道：“油炸人舌啊！”他介吉血。
他说完，我抿住了唇。
干呕、我差一点就干呕出来，竟还……油炸了。
“丧心病狂，变态到令人发指。”我说完后，井然笑笑，“可不是嘛！不过，这人作案的手法也太奇葩了！但我喜欢！哎，师姐，你知道佛跳墙是怎么做的吗？”
“我只知道有十八味材料。”
我琢磨着，也许这坛子里也有十八个人体的组织。那边儿井然点头，“是十八个。”他说话间，继续从里头捞出来东西，旁边温柯城就一个个闻过去……
井然说，“刚才路上，哮天犬和我说了些，我立刻就兴奋了……”
“说重点。”
我打断他后，他道：“是先把18种“珍贵”的材料分别采用煎、炒、烹、炸多种方法炮制成具有它本身特色的各种菜式，然后再一层一层地码放在一只大绍兴酒坛子里，最后注入适量的上汤和绍兴酒，再把坛口用荷叶密封起来盖严，放在火上加热。”
“嗯，用火也十分讲究！要需选用木质实沉又不冒烟的白炭，先在武火上烧沸，后在文火上慢慢煨炖五六个小时，这才大功告成。”
“这里也一样。熘肌肉、炒大腿肉、烹脚指头、炸人舌……”井然说话间，又捞出来几个，“你看，里头还有佐料呐。头皮、牙齿应该就是佐料！”
这些年，办理过丧心病狂的案子，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恶心的。
强压着心里的恶心，我问：“所以，这里每一样都是特别制作？”
那边儿，井然继续捞着，捞出来的都小心摆放在桌上摆的满满的瓶子里，我一眼望过去，想吐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尽管我根本没有东西可吐。
“是的，所以我说太棒了，但美中不足是，他还没有在火上加热。”
井然说完也捞完了，拿下血手套单独放在瓶子里后，又换上一副新的，而我却脑中灵光一现，“你是说，美中不足是——还没加热？”
井然点头时，我大声说：“快！井然，你赶紧看看这里的东西，能不能鉴定出来这个人……死了没有！”
却是井然拧眉：“是否死我没法确定，因为这些不是致命伤。不过——这么多东西割下来，不死也差不多了。”
井然说完，我盯着那二十瓶东西，脑中的推理转盘飞速旋转起来——
佛跳墙——
前日我还没吃成。
估计以后也不会吃了，我和陆晋吃饭被跟踪的可能性太小，因为陆晋反侦察能力极强，如果我们被跟踪，他一眼便发现了。所以——
要让顾小木查德望居最爱点佛跳墙的人！对！
这绝对比手机信号有用多了！
只我还没说，顾小木已经过来：“对……对不起！那个李局长手机没电关机，现在在家里信号很正常，我也打电话去问了……没出事。”
井然和温柯城都抬起头时，我道：“不用查了，你立刻去查德望居爱点佛跳墙的官儿！”说完我瞄了一眼桌上的……肢体，“体重要多，油脂要厚，八十公斤左右的……还有……秃顶！”
我说完后，顾小木呆了两秒，井然却笑了：“师姐果然是推理狂魔。”那边儿顾小木双眼放光：“yes！不愧是我警花女神！我这就去！”
顾小木跑出去后，井然看向温柯城：“哮天犬，你闻出什么名堂了？”
我心里也舒坦些，至少……我不是多余的。被这么一群大神挤在这儿，我有些没自信了……
温柯城温润的笑笑：“闻到了地沟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