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周宏去火车站接舒雅。舒书华原本要张美丽一同去,被张美丽横了一眼。
上午十点半,人潮涌出,舒雅拎着包出了火车站,四处张望,却没看到老妈。
舒雅确定没人,嘴不经意撅起来,周宏于是从卖报纸大婶身后转出,阳光明媚,周宏的笑灿烂若金。
舒雅跺了跺脚,挥了挥拳头,要不是人多不好看,一定要多捶他几下。
周宏赶紧过去接过舒雅的包,嘴上道:“才一个月不见,又漂亮许多了!”
“言不由衷啊,我都晒黑了!”
“哪有啊?不过,你这身,”周宏望着舒雅上身印有“燕京电影学院”大字的文化衫,下身迷彩军裤,道:“你这身太招摇了吧,不怕火车上有人贩子把你拐走!”
“我像是没大脑的人吗?”舒雅白了周宏一眼。
舒雅回家看到老爸憔悴的样子眼眶又红了,张美丽连忙骂道:“死妮子,你爸爸好着了,难受什么?”
舒雅说不出话来,眼泪吧嗒就掉下来。舒书华也眼眶发红,女儿读大学第一次远离父母,而且自己又得这个大病,舒雅是个孝顺女儿,没在家照顾她心里难受。
张美丽笑着打岔道:“好啦,你们两个就别在这演父女情深了,我会吃醋的。”
一家人团圆,喜气洋洋,日头又不错,舒雅让周宏推着她老爸到屋外呼吸新鲜空气,她则和老妈洗冬天的衣裳准备晾晒。
吃完晚餐,张美丽就要女儿陪周宏出去逛逛。舒雅有些不愿,却被老妈使劲推出房门。
出了门,舒雅嗔道:“现在我老妈老爸更喜欢你!”
周宏感觉舒雅爸妈对自己的浓浓亲情,心头很是温暖,点了点头。
舒雅见周宏不辩驳,抬手敲了敲他手臂,道:“你倒是得意了,我是来陪我爸的,现在却来陪你!”
周宏笑了笑:“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秀恩爱,越恩爱你爸妈越开心,人只要开心,身体自然就好。”
舒雅轻声“哼”了一声,道:“算你说的有理。”
周宏弯起臂膀,舒雅脸上飞上一抹红,看了看四周,还在厂子宿舍区哩,不过还是一条手臂伸进来挽住。
秋日夕阳,笼罩在整个飞鱼自行车厂宿舍区却有一种落寞感。
舒雅触景生情,说十年前厂子里可不是这样,这个时候热闹非凡,大人会聚集在厂俱乐部看电视,打牌下象棋,偶尔有两个人打赌就会喧闹震天。主角更多是小孩,男孩女孩从各家门口钻出来一个个在操场草地汇合,或者玩攻城,玩官兵抓强盗,或者滚铁圈,女孩更多的是跳橡皮筋和踢毽子。
兴奋处,舒雅姣好的面容现出一抹动人的光彩。
宿舍区另一头就是厂房,厂里面效益好的时候加班加点,灯火通明。那时节人人喜气洋洋,一年三节厂里面会搞活动,运动会、晚会,请戏班子来唱戏,总之怎么热闹怎么来。
周宏听着听着,不禁遥想一个黄毛丫头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淘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