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朝着张小凡看去,一看之下,不禁皱起眉头,这小子根骨寻常,资质一般,收入门下,只怕又是一个不省心的货色。
有莫离、林惊羽这等珠玉在前,他哪里还能看的上张小凡这样的人?
一想到之前自己调教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时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他心中便满是抗拒,况且有了莫离,再加一个林惊羽,他也没时间再去管这样一个弟子。
是以,田不易摇了摇头道:“这位小兄弟与我并无缘分,怕是不能拜入我门下。”
莫离听着不禁一阵好笑,所谓的缘分,无非就是田不易的心情罢了。
他老人家心情要好,休说一个张小凡,十个百个也收了。
连杜必书这样的赌鬼他都不嫌弃,何况张小凡?
“他不能拜师,那我也不拜师!”
林惊羽极讲义气的道。
张小凡心中感动,道:“惊羽,你不必管我,仙人说是没缘分,你便自己去吧。”
小小少年,此时还不知他面对的是什么机缘,是以心中不曾有半分失落。
同样不知道的,还有林惊羽,他坚定的道:“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两人兄弟情深,看的田不易连连点头,连带着对张小凡的印象也好了那么一丝。
不过,他门下有那般多资质驽钝的弟子了,再多一个,想想这日子便头皮发麻。
无论如何也不能收这小子。
好在,发现这颗好苗子,青云山脚下,难不成还能让他跑了?
来日方长,慢慢劝说便是。
一念至此,他自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来,递给林惊羽,道:“若有一日,伱想通了,便捏碎这玉佩,我便再来收你为徒。”
说罢,他也不多逗留,衣袖一摆,赤灵仙剑红光绽放,已然带着师徒二人化虹而去。
却是做足了仙家之人的风范。
两个小娃娃一脸艳羡的瞧着这赤色红光穿云破雾,心中不禁遐想万千。
……
“师父,实际弟子觉得,那叫做张小凡的小童人还是不错的。”
接过飞剑掌控权后,莫离劝说道:“有情有义,不耽误兄弟前途,可见其天性纯良,师父何不将他二人一起收入门中,如此也是一段佳话。”
“一起收入门下?!”
田不易瞪大了眼睛,道:“教你一个还不够让为师忙的,再加上那两,你想累死为师吗?!”
这当然是说的违心话。
莫离这样的弟子,教的再累,他也心中乐开了花,可是,若是张小凡那样的弟子,教的气都气死了,还没什么成就,他哪里愿意耗费精力。
大竹峰首座不忙着修炼吗……
见田不易如此说,莫离也没有再坚持,只是摇头一笑。
对于张小凡,当然是他了解的比较清楚,虽然看似资质驽钝,实则却是内修于心,更难得的是骨子里有一种坚韧的劲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却绝不是什么资质驽钝之辈。
不然的话,太极玄清道、大梵般若、天书这佛道魔三家的至高功法,博大精深,威能滔天,他一个小小少年,如何能融汇贯通,将修为推至当世无人能及的境界?!
左右时来日方长,慢慢劝说田不易就是了。
师徒二人各怀心事,那一柄赤灵仙剑,随着莫离操纵的时间长了,越来越平稳,速度越来越快,不多时,便到了青云七峰之上。
就在莫离操纵剑诀,想要回大竹峰之际,蓦然的,一道朗声大喝响起:
“阿弥陀佛,贫僧天音寺普智,特来求见道玄真人!”
声音浩大,遍传十里,滚滚音波,震得天地都为之一颤。
其内更是蕴含着一股震慑心神的降魔大力,让人心头情不自禁的便生出了几分敬畏之感。
“天音寺的和尚?”
田不易脸色一黑,自语道:“好大的胆子。”
“放肆!”
此时,一道厉声大喝,从通天峰上传来,那声音冷冰冰的道:“普智大师莫不是要挑战我青云千载威名不成!”
“是苍松师兄,难道真出了什么事?!”
田不易心头紧张,也顾不得再让莫离操纵飞剑,道:“走,且去玉清殿瞧瞧!”
话毕,他心念一动,两人脚下飞剑当即风驰电掣的直冲通天峰而去。
然而走不过两息,那通天峰后山上,却是骤然响起了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来。
“大师之来意,贫道已然知晓,只是贫道正在闭关,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大师见谅。”
“一年之后,贫道即可出关,若大师仍要相见,便一年后再上山吧。”
这一道声音,恰是道玄真人。
这些正道高人,隔着一整座山对话,丝毫不见费力之处,可见修士之神通,真真是匪夷所思至极。
莫离心头震撼,田不易却是冷哼一声,道:“这普智当真是好胆,敢在我青云如此放肆,莫不是当他天音寺四大神僧已然天下无敌了不成!”
“走,为师带你见见这无礼的和尚!”
剑光须臾之间,便按落在玉清殿前的广场之上。
这期间,却是并无声音再传出来,想来是那普智忌惮道玄威名,不敢应声。
两人刚下飞剑,玉清殿内,两道人影正好一前一后的迈步走了出来。
一僧一道。
道人身材高大,面容庄严,浑身上下自有一股冷峻威严气度,正是龙首峰首座苍松道人,他执掌刑堂,不苟言笑,平日里深得一众青云弟子敬畏。
至于那和尚,瞧着年岁不小,脸上皱纹横生,一身破旧袈裟,全身上下脏兮兮的。
他手中持着一串碧玉念珠,晶莹剔透,耀人眼目,发出淡淡青光。
不过奇怪的是,在十几颗大小一致,光洁剔透的青玉念珠中,偏偏还夹杂着一颗非玉非石、颜色深紫、暗淡无光的圆珠。
田不易冷冷的看着那和尚,语气不善的道:“普智大师,多年不见,想不到天音寺四大神僧,竟然桀骜如此,在我青云之上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