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只是一个金国皇子,不足为虑!其实,现在整个金国都不足为虑了!我问你,张俊为何溃逃?”岳飞道。
“说起这个就气人!那一日,山鹰寨的士兵到来,他们带着紧急军情,本来他们要通知张俊女真、西夏大军到来,让张俊早作准备,谁知张俊得到消息之后,竟然说不再当夏州守将,并且将将印留在了衙门,然后他便离开了夏州!他一离开,张家军一片大乱,三万张家军士兵都纷纷逃出了夏州!幸好张宪将军来的及时,否则我们真有可能失去夏州!到了那个时候,女真、西夏人一路南下,整个关陕都有可能遭遇荼毒。”岳云咬牙道。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来人,立刻通缉张俊!张俊违反军纪,险些丧失国土,必须查办!”岳飞眼中带着一丝冷色,道。
岳飞心中也气愤不已!自从赵谌亲政以来,军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恶劣之事!将领竟然弃领土于不顾,放弃守土之责,在敌军到来之前“挂印而去”,这怎么可以?
军中将领干系重大,不是谁想走就能走!尤其是像张俊这样的将领,若是离职,首先要派人禀报岳飞,岳飞还要派人禀报参谋本部,然后等到参谋本部有了决议之后,新的将领派来,张俊才能离去!这绝不是说张俊自己“挂印而去”,他就可以离去,就可以不对其后的战事负责。
“爹爹,那张辛倒是一个勇士,多亏他帮忙,否则我们要一败涂地。”岳云想了想,又道。
“张辛是张辛,张俊是张俊,张辛有功,朝廷自然会嘉奖!可是张俊如此大过,必须严惩!如果不惩治的话,要军法做什么?”岳飞道。
岳云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岳飞带领大军进入夏州城,之后派人修缮夏州城池,在这里进行布防,这且不提。
一直到了正月十五日,岳飞才得到消息,知道张俊去了银州城,现在竟然在韩世忠府邸之中。
岳飞在窗前站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将夏州事务交给部将,自己则是带领一千骑兵朝着银州而去。
张俊现在确实是在韩世忠府中,他本来要前往江南,之后又改变主意,决定给岳飞一个更大的“惊喜”!他不但要自己在关键时刻“挂印而去”,他还要让韩世忠、王彦也一起“挂印而去”,让西夏防线彻底瓦解,到时候关陕大乱,岳飞难辞其咎!
深夜,韩世忠府中,一片暖意融融。
韩世忠正在设宴款待张俊,梁红玉、王彦在一旁相陪。
“西北苦寒之地,韩将军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美酒,实在是难得。”张俊喝下一杯酒去,道。
“其实军中不许饮酒!只是这里是我韩家军的地盘,饮些酒也没有什么。”韩世忠也喝下一杯酒,笑道。
“韩家军吗?恐怕过不了多久,贵军也不能叫做韩家军了!”张俊冷笑道。
“张将军是什么意思?”王彦皱眉道。
“哼!你们这两天不是一直问我为何离开夏州,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岳飞那个农夫,他竟然将部将派到了夏州城,他让部将接掌我的军队!张家军本来是我一手训练出来,可是这半年来,朝廷的人在我的军中一直鼓吹忠君爱国,到了现在我军中之人竟然对我不再服从,这张家军早已经不是张家军,而是变成了朝廷的军队!岳飞的人一来,竟然有许多将领偷偷和岳飞的人联络!我实在是气不过,于是挂印而去,离开夏州。”张俊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韩世忠难以置信。
他和岳飞见面,觉得岳飞为人诚恳,没有多少心机,实在不像是夺人兵权之人。
“张将军,我看你是多想了吧?岳将军派人过去,只怕是有其他的事情,绝不是想要夺你的兵权!再说了,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可以向朝廷倾述,用不着挂印而去吧?”王彦道。
“哼!总之,呆在这西北苦寒之地,我受尽委屈!你我三人都是建炎皇帝属下大将,本来都应该各领一军,可是现在我们都成了岳飞这个农夫的属下!这怎么可以?你们不觉得委屈吗?”张俊道。
“我等在建炎皇帝属下,战力极差,我们三家的兵力加起来只怕都不是禁军的对手,现在我们为岳飞属下,那也不算什么!技不如人,又不是宣武皇帝嫡系,我们还要和岳飞并列,似乎不太妥当。”王彦道。
“就你厚道!如果让朝廷的人继续在我们的军中厮混,我们手中将再无丝毫私兵!这样的话,当将领又有什么意义?”张俊道。
“这……”韩世忠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王彦也没有说话。
“我看你们和我一起返回江南!不要再受这样的苦寒了!这些年来,我们都积攒了不少的财富!”张俊道。
“不妥!前些天岳将军派人过来,说是女真、西夏人有南侵的迹象,目标很有可能是夏州、银州一带!他让我们都做好提防,我们绝不能现在离去!张俊,我也劝你,现在返回夏州!若是真的有女真、西夏大军入侵,夏州失守,你也无法交代。”韩世忠道。
张俊的右眼挑了挑,强笑道:“女真、西夏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入侵!他们即使要入侵,那也是去攻打大同,然后从大同进入中原!”
韩世忠道:“那可说不准!”
张俊唯恐说得越多,露出马脚越多,当下道:“夜已经深了,且先休息,你们都想一想!明日我便离开西北了!你们最好也早点离开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