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若只如初见,初见已是故人面。
曾经沧海难为水,半缘修道半缘君。
——下历5018年二月永城纪念某人某事孝义王府商逆
商逆上一世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下被突然围观,登时还是有些许不自在,但也不慌乱,安静地坐着,打量起这些人来。
演讲那人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眼中惊异之色一闪而过。商逆也微微颔首示意,随即扫视了一下全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收回目光,端起茶碗,浅浅地抿了一口。
上一世的玄谈也叫谈玄,鉴于魏晋期间,主要是儒家思想崩溃后知识分子短时间内缺少心灵皈依,便有了汇聚在一起玄谈,他们的玄谈放浪形骸,很是张扬。有些还会辅食所谓的五石散,当然后世知道那个东西其实是毒药,属于重金属严重超标那一类。商逆当然是清楚这些的,就不知道这里的玄谈又是怎样一个搞法。
演讲那人继续道:“刚才讲了魔族之危害我人族之根本,对于我族而言,更是犹如头悬利剑。对我大商帝国而言,首当其冲,危害更烈。是故,圣皇高瞻远瞩,大义灭亲,以公开祭审昭示天下。吾辈定当发愤图强,随时作好迎接大战之准备。近日,各国才俊闻风而至,何尝不是对吾皇大义为公之钦敬?今日吾等于此玄谈,祭审之日,还需竭力呐喊,以不负圣皇之苦心。”说罢,端起茶来,润润嗓子,扫视一眼四周,接着激昂地道:“吾皇如此重义,一片苦心,全然为人族抗魔而为,故欲整合天下各国,有意设立抗魔大联盟,日前,各国反响热烈,吾辈亦当投身其中,为抗魔大业摇旗呐喊,方不负吾辈之责任。”
商逆微微一笑,充满激情和理想的年轻人,好纯真。
忽听得轻声敲门,秋荷站起身来,开了门,和门外之人窃窃私语一阵,便回来坐下,轻声道:“公子,叶萧萧小姐邀您过去坐坐。”
商逆皱了皱眉头,道:“叶萧萧?”
秋荷抿嘴一笑,道:“就是那个叶家?”
商逆顿时明白了过来,搞了半天叶姨他们家的人嘛。不过他也并不准备久坐,且身份敏感,便道:“回了吧。说我一会就走,便不见了。”
秋荷欲言又止,显得很是为难的样子,商逆皱皱眉头,奇怪地问道:“有什么为难的吗?”
秋荷柔柔地道:“叫公子得知,萧萧小姐纯真可亲,性子也是极好的,这些时日,还没见萧萧小姐请过旁人,今日公子入得小姐之眼,还望公子勿要错失良机。”
商逆哑然失笑道:“敢情人家请我过去,还是瞧得起我。你个秋荷,被那萧萧小姐的收买了吧?”顿了顿,道:“不去了。”
秋荷不敢再劝,惋惜地叹口气,轻声道:“奴婢知道了。”便去门口回话去了。
商逆摇摇头,便继续听讲。
又有一人上台,这人面容黝黑,五官端正,年龄不大,仔细看去却是估计刚过成人礼没多久的青春少年。他似乎有些紧张,上台之时一个踉跄,差点绊倒在地,登时引发一阵善意地轻笑。
那少年脸色通红,在台上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口道:“小可幽州丘无病。承诸君宽宕,不鄙小可幼稚,便壮胆谬论。若有错失,请诸君宽恕。祭审即至,那孝义亲王,血脉可疑,鉴定成魔,便是该死。天下人族,无不欢欣鼓舞。下历5006年,其历天罚未陨,得以苟且。朝廷与正知山因此龃龉,分歧于天罚之正义。但小可读《正论新编》,亚圣曰:有义无信为假义,有仁无信为假仁。小可要说,若孝义亲王初始血脉既定,当即刻斩之,为何例外?反要天罚?于时之天下人为不公!若因屈于皇家权威,则亚圣谓之不屈之正义何存?后孝义亲王历天罚幸存,如师南公言,既有天罚,何来祭审?是为不信。义之何存?”
商逆紧紧皱着眉头,心思百转,一时间不得要领,这个丘无病,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恐怕不久便会传遍朝野,他胆子很大啊。只是他一个少年人,有那么大的胆子,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