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受此重伤,斌当死矣!”
想起老父的督导,还有远在洛阳的义妹,宋斌哀嚎一声,突然狂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自己怎么就那么贪生怕死呢?早知君侯遭此一劫,自己当日便是死,也要让君侯入内城啊。
“子文万万不可!某已经无碍,身上小创,何足挂齿!”
高诚缓缓抬起手臂,轻轻握住宋斌手臂,轻声说道。
“子明当日之举,实为不当。若非勋见势不对,遣华雄出城,子明岂非弃吾等而去矣。还望子明万事以三军为重,以国事为重啊!”
盖勋对于高诚的行止,也是大为不满。
这句充满了担忧的话语说出,让高诚不禁苦笑起来。谁能想到,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街道,自己偏偏被两队羌兵前后堵住了呢。
“今日羌兵没有攻城吗?”
听着外面没什么厮杀声,众将也都齐聚此殿,高诚不禁问了一句。
盖勋点了下头,说道:“没有。羌兵大部都已散入第二道防线内,数万百姓,怕是要遭劫难了。”
“唉诚之此策,与陇县共存亡,只是唯独使十万百姓平遭浩劫!”
“只要能坚持到北军到来,便是吾等身死,又有何妨!”
傅燮此时站了出来,坚定一声。
北军。
不知北军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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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收拾驮马、辎重车,准备继续西行。
数日功夫来,五万将士自谷城,行至华阴。四百多里地,平均下来每日行进五十里。放到这个时代,冠之一绝。
当然,这也是多亏了地处司隶,驰道广阔,驮马众多。
将士甲胄、军需物资,皆由驮马、牛车拉形。身负减轻,这速度自然能够提上来。并且,沿途城池无数,大军只需要简单扎营即可,亦是省下许多时间。
同时,军心士气的提升也是关键。
陛下丰厚的赏赐,以及对之后凉州战事的许诺,更让这些将士们心情激动。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战场去,砍上几个羌人首级。
朱儁此时正坐镇于中军,身边董卓、孙坚相伴,前军有周慎压阵,后军有宗宝维持。三军行进,荡起漫天灰尘,延绵十余里。
“报!”
一名信骑,跑的飞快,疾驰越过前军,直奔中军右车骑将军所在。
沿途将士无不端目,自西面来的信骑,定然是从长安发来。长安发的战报,不用想都知道是凉州战局。
这个时候,安西将军高诚,引兵一万,兵入陇县,对抗二十万羌兵一月之久的消息,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位战绩累累的名将,一如既往的豪气冲天。
陇县城外七千骑,阵前大败八万羌骑。如此盛状,何人能及!
“启禀车骑将军,长安发来八百里加急急报!”
信骑下马取下一信桶,交由朱儁身边亲卫。随即,转身上马,继续向东。他还要将急报传到下一个驿站,直至洛阳。
朱儁接过亲卫取出的帛布,张开一看,神色一惊。
‘陇县城破,安西将军拒内城而守,望右车骑将军速速发兵救援!’
短短的一句话,朱儁能够看出其中道来的陇县危局。外城一破,高子明麾下将士定然损失不晓,虽据内城,怕是支撑不了太久啊。
“报!”
又是一声高吼,只见从后军跑来一快骑。
“仲颖,汝且看看吧!”
朱儁皱着眉头,将手中帛书,递给董卓。
董卓正值英壮之年,身材魁梧,看着帛书,神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亲卫再度将信骑送到的帛书,交给朱儁。
朱儁打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直到眼前一黑,径直摔倒在车架内。
“嗯?将军!”
董卓一惊,急忙扶起朱儁,大声吼道:“速速唤来医者。”
中军一停,三军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