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消息,是伍习亲自带来的,魏王危在旦夕。这个时候,傅燮率周军占据汾阴、皮氏,直逼王允大军后路的好消息,也彻底失去了味道。
徐荣、李傕、郭汜、裴茂、贾逵等人的心全都吊了起来,为他们的王上担忧。
甚至,徐荣考虑到可能军心不振的情况,还派出信骑,让傅燮率军退回来。
而第二日,快骑便送达魏王薨的消息。同时,也送来了姜叙之子姜秉过继董氏,更名董秉,承继魏王王位,食邑安邑,立社稷、宗庙,以及周王代授先王董卓魏太祖孝武王的消息。
徐荣等人的心中,除了悲切外,又掺杂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当天夜晚,徐荣派人传讯身在安邑的裴茂、贾逵等人,前来闻喜。
而噩耗不断,徐荣在半夜中被李傕叫醒,随即便见到一名浑身浴血的信使。
东面樊稠、张济二人败了,被张扬麾下一员大将,率众奇袭给杀的大败亏输。一万五千余人,或死或逃,所剩无几。而这已经是五日前的消息,至于现在情况如何,犹未可知。
天色一亮,徐荣便将樊稠、张济兵败的消息甩到一旁,带着李傕以及数日前来到军前的郭汜,回到闻喜城内,等待着裴茂、贾逵的到来。
未至正午,裴茂与贾逵便快马赶至闻喜,寻到徐荣。
几人坐在官衙中一间屋室内,屏退左右,清退侍卫。
“魏王薨了,安邑那边可已经做好迎接先王柩驾的准备?”
当务大事,还是董卓丧礼为重,所以徐荣率先问起裴茂。
裴茂当即拱手回道:“徐将军,所有事宜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陵寝那边,也已经派人查验了!”
“好,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任何人都不得干扰恭迎大王柩架之事!明白吗?”
徐荣冲着室内众人大声吼道,同时着重看了两眼李傕和郭汜。
只是伍习却突然言道:“徐将军,周王以董秉承魏王位,虽许立国祀庙,可却又有食邑安邑。周王,是不是想要吞并吾大魏?”
这些话,在长安伍习自知不能说。可现在在河东,大可言之。
徐荣眉头一紧,转头望向李傕、郭汜。只见其二人果然诧异过后,皆露出不忿之色。郭汜倒还好些,虽有不满,可念及周王先前作为,有些不信伍习所言。
唯独李傕,咬牙切齿之后,拍案而起:“文良兄!”
徐荣冷哼一声,冲着李傕斥道:“坐下!”
李傕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慢慢说道:“文良兄,周王虽对吾大魏恩典不薄,可趁此之机,夺吾魏国基业,文良兄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李傕,休得胡言!”
徐荣眼眸一横,注视着李傕,捋着胡须,威严凛凛,而后言道:“稚然,周王仁厚,岂是吾等所能非议。安邑之变,先王及吾等所在安邑亲属,皆被王允狗贼残害。如今,先王故去,得周王照顾,方能有承继社稷之人。吾等为人臣,自当遵王命。”
“可……”
李傕还想反驳,只是话到嘴边,又道不上来。于是愤叹一声:“嗨!”
旁边裴茂却是出来言道:“诸位将军,茂在安邑,来时便收到信骑所报。大王已随先王柩驾,将抵蒲坂,随同的还有周国张任麾下骑兵。另外,周王御驾亲征,率两万兵马于后,渡过大河,正北来之。”
裴茂话语一落,室内顿时沉寂。
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周王必然要借此机会,并之魏国二郡。甚至,不惜亲自率军前来,以备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