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长察看了一下佩印,确实是国相之印。只是,现在又该如何拖延下去呢?
而且,现在局势看起来有些不妙。国相明显是发现了端倪,这才从周王处请来兵马。现在,恐怕将军才刚刚出动不久啊。
“卫国相,城内宵禁已开,卑职无令不敢开城!”
说完,又将佩印放回篮中,命人放下去。
这下,卫觊那还能不知晓出事了。原本安排的守卫明显已经被换了,当即喝道:“愚钝小儿,周王大军稍后即至。尔等附之恶徒,待周王大军入城,焉能存之?此时弃暗投明,方为正理!”
卫觊把话一说破,城头上的官长以及诸魏卒都是大惊失色。官长是没想到卫觊真的知道将军要反,魏卒则是没想到城内可能有人要作乱!
毕竟,这话从国相口中说出来,城外又有兵马聚集。只要脑子没进水,都能猜到城内有大事发生。
“官……官…官长,吾等,还……还是开城…吧!”
一名低级军吏,见这阵仗,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斗着胆子向长官劝言道。
当兵的最怕的就是政变,不论成功有否,但凡与失败者有点牵连,军中自上到下,都不得好。尤其是他们这些军官,很可能全都被当做附逆处理。
这下,那官长也知道瞒不住了,可现在突然又对将军失去了信心。谁知道周王兵马何时到,万一稍后即至,那将军看起来没有丁点胜算啊。闻喜的兵马,想要赶到安邑,再快也得明后天了。
就在那官长迟疑间,只听闻北面亦是隆隆声骤响。
所有人都不禁回首北望。
在这寂静的夜晚,漆黑的的黑幕之中,那声音无疑踏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站在城头上的官长,心头一松,端目望去,尚且还看不到什么。
不过,现在凉风习习,亦无燥气,肯定不是打雷。那么,定然是北面闻喜的骑兵大部南下了。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听这声音,只怕不下万骑啊!
没一会,官长再望去时,便能从黑夜中,依稀看到点亮光。
接着,一点点火光腾现,最终汇聚成一条夜色中明亮的长龙。
那轰隆声,也愈加响动!
卫觊心中不镇定了,没想到李傕居然如此果断。闻喜与安邑的距离比盐监还要远上一些,可李式帐下骑兵却只比自己慢上半步。
难道说,李傕这贼厮,进入王宫前便已打算好要行逆举了?
事实上,魏军骑兵确实是在昨日上午,收到军令。
尤其是李式,再收到父亲密信后,更是马不停蹄的南下,隐蔽于城北二十里外。
周军骑兵抵达城外,自然是暴露在魏骑斥候眼中,随即李式便帅兵南下。
自己倒要看看,卫觊、裴茂这两个贼厮,当真敢收押阿翁?
卫觊望着北面一眼望不到头的火光,身躯不禁颤抖了一下,咬牙切齿的注视着那散发出震耳欲聋声响的庞大骑军。
“魏相,还请汝退入中军!”
一名将官突然上前,横在卫觊身前,与卫觊道了一句,肃重的望着北面。
卫觊看了这将官一眼,回头又望向身后,果然周军诸骑,已经尽皆调转马头,摆开阵型,严阵以待。
“稍安勿躁,觊总要见见李式,好好询问一番!”
卫觊倒是胆大,虽然从未上过战阵,可也丝毫不虚。
姜隐不由诧异的盯了一眼卫觊,拱手言道:“魏相放心,羽林骑必护得魏相周全。吾家中郎将和魏王也无需担忧,贼逆不敢动其性命!”
“多谢!”
卫觊回礼一谢。
姜隐面上露出笑意,没有说话,立身于卫觊右侧。
后方,早有快骑奔岀数里,去报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