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中帐。
赵云第一眼便看到在十几步远,愤怒挥砍木桩,发泄心中怒火的魏续,不由更是心中生愧。
两人,并没有回到白马义从所在,而是径直出寨。
骏马奔驰,春风拂面。
惊鸿而过,银衣飞逝。
一路狂奔直上丘顶,赵云这才扯住缰绳,驻马东望军营。
两处大营,相隔并不远,短短几里而已。站在土丘上,一览无余。
可是,就是这么几里地之间,却充满了阴谋和暗斗。
当年,高征西率军与羌贼争与凉州,朝廷诛其宗室在后。而今,大将军破敌在前,朝廷收其家小于后!
大汉啊,这是怎么了?
大敌当前,公卿相执,明争暗斗。
照这样下去,大汉真的还有希望吗?
唉何其可悲!
大将军没有狼骑,还是大将军,还是那一位威震南幕的飞将。可狼骑没了大将军,还是狼骑吗?
只怕,连鲜卑骑兵都比不上了。
更不用说,若是冀州的高顺、成廉、侯成他们知道大将军为朝廷迫害,只怕扭头就投了赵国了。
“兄长!”
夏侯兰纵马终于赶来,牵马走到赵云身后。
赵云没有回头,问道:“兰弟,吾尝自诩忠义之士,可现在?忠不知忠,义亦非义啊!哈哈哈”
夏侯兰面色一顿,暗叹一声,回道:“兄长为忠义二字所累,却不知自古以来,忠义难两全。”
“但,吾的忠,陛下知道吗?吾究竟是在忠于陛下,还是在忠于王氏?”
“王氏权倾朝野,事无巨细,悉出其宗。忠于陛下,亦是忠于王氏。忠于王氏,亦是忠于陛下罢了。”
“忠亦忠,亦非忠?”
赵云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声音一沉:“唉,当年战死北疆的义从,缘何无云?若非如此,云何必遭受今日之苦楚?”
“兄长何出此言!天下大乱,又有几人如同兄长一般,怀忠汉之心,一往无前?”
“兰弟,是在嘲笑为兄吗?”
“不,兄长忠于汉室并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
“唉”
两人叹息过后,皆陷入沉默。
而后,席地坐之,望着天地,心做万千愁思。
良久。
二人对于方才之事的愤懑,也逐渐平息。
“兄长,吾打算去河东,投世子去。”
夏侯兰突然一句,让赵云愣住了神,迷茫的看着夏侯兰。
“兰弟?”
“兄长,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大汉,委实让人呆不下去了。兄长可能不知,盛开死了?”
夏侯兰解释了一句,生怕自己方才的话再刺激到赵云。
可是,赵云显然没有在意,反而不敢置信的问道:“盛开死了?三河精骑不是陛下亲兵吗,怎么?”
“正是因为如此。晋阳大战时,三河精骑被调守梗阳城,全军覆没!”
夏侯兰将今日打探的消息,全说了出来。
赵云抚下额头,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