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已半载,他终于对她笑了。
“载年来,洪身负血仇,常肃穆无言,使汝倍受委屈。”
杨洪轻揽薄姬入怀,抚摸着那盘起的发丝,附耳微言。随即,抬目仰首,放松的大声说道:“今日,大仇得报,洪不负诸君之共举,不负卿之所倚候。稍后,取酒置肉,吾夫妻二人,当一醉方休,共庆大成。”
薄姬亦是出怀,望着神气挥豪的郎君,目光中充满了爱意。遂屈身作礼,言道:“郎君且去换衣服吧,妾身这就煮食!”
“那不叫换衣服,叫更衣沐浴,哈哈哈”
突然间,杨洪开了句玩笑话,指出薄姬言中不雅之词,大笑入内。
薄姬也不生气,稍有疑惑,却很快就抛掷脑后,紧随其行。
更衣沐浴?
唉汉人说话都好繁琐啊,换衣服还得这么说吗?
更衣沐浴。
未曾焚香。
于此之地,于此凛冬,烧水都费劲的很。
看着忙里忙外,奔走不停的薄姬,杨洪不由微叹摇摇头,上前接过薄姬费劲提着的木桶。
“缘何不寻些仆婢?”
“呼累死了。阿翁说,汉人妻子不仅要出落大方,礼节尽到。且需谙熟女工,生火煮食,如此方为贤妻良母。所以,吾都得慢慢学着做,不然日后随郎君回中原,别人会嘲笑郎君的。”
薄姬站在一旁,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水,似乎颇为自豪的说道。
杨洪白眼一番,苦笑说道:“日后,且听为夫,寻些仆婢。这些苦累活计,不该卿亲为。”
“噢”
薄姬似懂非懂的噢了一声。
见状,杨洪也懒得再管了,拎着木桶,将其中温水,倒入浴捅中去。
来回十几遭,方毕此事。
稍后,杨洪回头看了眼薄姬,见其亦是端着木盆,备好巾布,驻足一侧。
额这当是婢女干的活啊!
罢了罢了,说多了估计这婆娘也不会去寻仆婢。
闭上门窗,杨洪褪下鞋屐,走到木桶旁。
身上内衬脱下,露出那矫健的上身,看上去尽是筋肉。若放至两载前,养尊处优的自己,绝对不会有精悍躯干。
厮杀、奔波。
硬生生锻造了一副好躯干。
而后衣物尽去,进入浴桶中,感受着半载来不曾享受过的水温,杨洪不禁神气涌上鼻头,轻喘一声。
舒服!
沐浴,当真人之美事!
倒是薄姬,走到身前,取来巾布。
蘸水轻揉。
每每划过那难堪的疤痕,都不免心伤,直欲泪落。
征战数载,披创十余,沙场常事!
杨洪安安静静的享受着
待过时辰,终净上下。
难得一见,杨洪重新换上了儒袍,更显玉树临风,姿发勃然。
由此,薄姬进一步确定了,日后绝对不能请女婢!
真的好英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