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斥候不断回归入营,匆忙搭建起的周营中帐内,一宿未曾熄灯。
不出众人所料,城外的荆州军营内,不少营垒只布旌帜,而无兵卒。但文聘敢如此布营,绝对没那么简单。
消息的来源越广,局势就越是模糊不清。
斥候估算樊城附近的荆州军不会超过万人,而调查司回馈的信息是,樊城有荆州军两到三万人,还有数量更多的民夫。
敌情朦胧不清,让人着实烦恼。
大周的精兵悍将,并不惧怕荆州军步卒,不管他们是有一万人还是有三万人。可关键就在于荆州水师,他们可是随时可以从沿水任何地方登岸。
如果过于疏忽大意,荆州军不是没有胜利的可能!
天色大亮后,几骑快马,便从周营驰出,直奔樊城外的荆州军兵营。
至于营内将士,在用过朝食后,继续开始修缮营垒,打造攻城器械。
周军使者的到来,对于文聘而言,有些小儿科。
作为汉寿王的心腹大将之一,很多关于此战的战略谋划,自己都很清楚。派出使臣来纠缠自己,愈加显得周国君臣左右迟疑的窘境。
当然,换做自己,只怕也会如对面的徐荣一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文聘表现的很有兴趣,并当面向使臣表明明日邀请徐荣会面的意图。
文聘的表现,让大周使臣感觉万分诧异。来之前车骑可是说的很清楚,让自己着重关注此人的神态举止。有些东西,是隐藏不住的。
现在文聘跃跃欲试的状态,让人难以拿捏其心境,更让人不禁生疑,这还是汉寿王的心腹吗?
回到自家大营后,听完使臣的汇报,徐荣等人自然也感觉到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
……
当夜,鱼梁洲头,荆州军水军大营中帐内。
“赵兄,黄祖要不了半月时间,绝对能够抵达襄阳。在下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了,也没必要如此久候!”
帐内,张允紧皱着眉头,魁梧的身躯似乎有些躁动,面色间时不时也流露出几分恐惧之状。
赵岸摇了摇头,没有着急说话。
自己来到张允营内的时间不长,算上今天也不过两日功夫。陛下和祭酒交代的重任,自己也探查的有几分详细。
当然,自己还是没办法判断这张允究竟是真降还是假降。
不可否认,方才张允所提的意见很美好。襄阳大军多数已发樊城,只要他们行动果决,迅速杀掉营内的荆北士族心腹,掌握大部战船,便可直逼襄阳。而且,蔡都督的水师明日也将抵达解佩渚。
舟师围襄阳,三军困樊城。
将敌人分隔开来,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
只不过,纵使这厮说的天花乱坠,自己也是半信半疑。
不谈接触的时间,不谈张允之根本,这只是自己常年的习惯。而且,不只只是针对敌人,包括自己所熟知的那些袍泽,或者其他人。
也许,这天底下唯一一个能让自己彻底信任的人,只有陛下了!
万事小心谨慎,绝不会有错。
在陛下与张允之间,自己是很关键的人物。一旦自己作出的决定有误,传到陛下耳根的信息也必然有误。
比起三军遭中,区区一个张允,又算得了什么!
“张都督,事有缓急。当下之务,都督还是先处理掉那些不听话的人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