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这种主张偏激、手段过激的民间组织,个顶个的麻烦,沾染他们,就和沾染牛皮糖一样,扯不断嚼不烂!
同时他也明白了,阿鱼为什么会放水,那敦实中年人在听到阿鱼说他陈胜是一个好人之后,表情又为什么会那么荒谬。
只能说,他们的主张或许是没有什么大错的。
只是执行主张的人,有大问题!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
无论这一批武墨,是被扬州牧屈眀用利益支使来的,还是被扬州牧屈眀用某种污蔑他陈胜的言语哄骗而来的。
都足以说明,他们的组织架构和行为模式,有大问题!
“真是麻烦啊!”
陈胜淡淡的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温和的笑道:“两位的好意,我记下了,既二位对我家这种商贾之家的饭食没有兴趣,那就请回吧,后边的事,就不劳二位操心了!”
适时。
满身尘土的陈守领着一大票兵将大步跨入庭院,行走之间甲胄、兵刃的碰撞之声,犹如杀鸡屠羊前的霍霍磨刀声一般,教人心惊胆战。
保持着作揖姿态、弯腰弯得腰杆都酸痛的李由和王擒听到蜂拥而至的沉重脚步声,身躯具是一抖,却又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陈守大步行至陈胜面前,面色黑得就像是要打雷一般的上下扫视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弟兄们,杀人去!”
“老大人请慢!”
李由慌忙大声道。
陈守脚步一住,偏过头瞥向他:“怎么?你要阻我?”
李由被他杀气腾腾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正要硬着头皮开口,王擒已经先一步开口道:“禀大人,下吏临行之前,家父一再耳提面命,言我王家投入大人麾下,多得大人照顾,未立寸功不提,还未能提早觉察这些逆贼伏杀大人之意,令大人遭此险境,命下吏务必要向大人请下捉拿逆贼、涤荡陈县之命……家父效忠大人拳拳之心,可昭日月、可表天地,万请大人赐此聊表寸心之心,下吏代家父拜谢大人厚恩!”
李由听着王擒感人肺腑、催人尿下的表忠心之言,心头再一次想起临行前郡丞衙内的那一番对话,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顺着脊椎一溜烟儿的往头顶上窜!
要是他今夜未至陈家大院,那他李氏……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他心头的警钟疯狂的敲响着,王擒的话音刚落,他便立刻接着高声道:“大人,我李氏也愿为大人马前卒,代大人涤荡陈县、清剿逆贼,还陈县朗朗乾坤,万请大人看在我父子二人一片忠心的份儿,将此重任交与我李氏,若我父子二人令大人失望,大人尽可取我父子头颅息怒!”
如此一通他连想想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的恶心言语,此时此刻从口中说出来竟是顺畅无比!
说完之后,心头甚至还有些……轻松!
对!
就是轻松!
站对了队的轻松!
陈守冷眼旁观着这二人大表忠心。
心头却并不似他面上这般平静……
这二人。
他都不认得。
以前的行商陈家,和郡望李氏、王家庄王家庄这个层次的坐地虎之间,还隔着好几条鸿沟!
他这个行商陈家的族长,根本就没有资格结识这两家的主家人儿!
但这不并妨碍他从他们的言语中,推断他们二人的身份!
这二人此刻的姿态。
令陈守有一种活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比自家的病秧子独子摇身一变为陈郡郡守,更加不真实的真实感!
这可是郡望李氏!
王家庄王家!
他们自小就听着他们的名头长大的陈郡世家豪族之表!
“你怎么看?”
陈守看向陈胜。
“要不……”
陈胜看着他,似是迟疑的轻笑道:“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吧,免得说我不教而诛!”
“不教而诛”四个字一出口。
李由和王擒二人“嘭嘭”乱跳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捏了一把一样,心悸得他们直想吐。
此时此刻。
他们无比想即刻回家,对家中那个白胡子、白头发的糟老头子狠狠的磕上一个,大喊上一句:高还是您高啊……
他二人自诩也都算是聪慧之人。
可眼前这场虽不见血、却步步凶险的隔空博弈,却令他们都心生出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敬畏之感:连看都看不懂,更别提自己上手去落子了!
陈胜起身,慢慢走到已经鞠了约莫一刻钟的二人身前,一个一个的亲手将他们扶起来。
再将他们交给他的帛书,交还到他们的手中,和颜悦色的说道:“呐,这次可再也不要令我失望哦……”
李由:“我父子以项上人头作保,绝不教大人失望!”
王擒:“若走漏一人,大人尽可取我父子项上人头!”
他们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帛书,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陈胜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头,温言道:“那就去做事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二人捏掌,分别向陈胜与陈守一揖之后,躬身告退。
待到二人退出陈家大院之后,陈守才拧着眉头问道:“瘪犊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胜冲他翻了一个死鱼眼,有人好儿子、无人瘪犊子,您这一手变脸玩儿得可真溜啊!
“熊氏的二房,勾结了一个死士组织来找我报仇!”
陈胜拉着他手臂往厅堂走,说道:“难得回来一次,就别急着走了,我让清娘给您做鸡子面!”
陈守不爽的打掉他的爪子:“这时候你还吃得下?为什么让李氏和王家来收拾此事?咱家无人了吗?”
銆愯鐪燂紝鏈€杩戜竴鐩寸敤鍜挭闃呰鐪嬩功杩芥洿锛屾崲婧愬垏鎹紝鏈楄闊宠壊澶氾紝iiread瀹夊崜鑻规灉鍧囧彲銆傘€?p
陈胜厚着脸再次把着他的手臂,耐心的解释道:“此事必须要由李氏和王家来做,滥杀世家大族的名头咱家背不得,至少现在不能背,由他们来替咱家扛这口黑锅,正正合适!”
“这怎么能是滥杀呢?”
陈守不解的道:“难不成只允许他们设局杀咱家人,不允咱家杀他们?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陈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谁跟您说,儿子这次只找那些参与此事的世家大族下刀?”
陈守愣了愣,悚然一惊:“瘪犊子,你可别乱来,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陈胜轻轻笑道:“做事的是李氏和王家,和我陈家有什么关系……对了,刀叔,派个人去请十二叔过来一趟!”
:求订阅,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