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苏急忙抓起小青蛇,扔还给调皮鬼,转身去看江淼,却见江淼平躺在地,牙关紧咬,脸色蜡黄,就像死了一般。他扭头瞪着调皮鬼,骂了一句“看你做的好事”,又招呼牛大力过来帮忙,俩人一起把江淼抬到了床上。然后,他给江淼垫好了枕头,又转身抓过一条毛巾被,轻轻地盖在江淼的身上。
端木苏安顿好了江淼,转身责问调皮鬼:“欺负女孩子有意思吗?你将来也是要做骑士的,就不知道什么是骑士风度吗?”
端木苏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牛大力给他的那本小册子里的有关骑士精神的条列,他早已牢记在心,并以此来指责调皮鬼的不当行为。因而,他这番话就说得辞严义正,不容辩驳,竟把比他高一头的调皮鬼说得尴尬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睡不醒正因被指派送饭而气恼,听了端木苏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拨开调皮鬼,用力推了端木苏一把,用挑衅的口吻说:“少给我们讲什么骑士风度,你懂个屁!你才来几天啊,就敢教训我们!我们就欺负江淼了,你能把我们怎么样?谁让她一个女生跑到我们男生宿舍里来了!”
“女生怎么啦?”端木苏高声反驳,“她是跟我来的,怎么,不行吗?学院里有那条规定不许女生进男生宿舍了?!”
“你少给我讲什么学院规定,我才不听呢!”睡不醒瞪着一大一小两只眼睛,梗着脖子冷笑道,“我问你,咱们这里是男生宿舍,你把江淼带来干嘛?你们是不是……”
“你别胡说八道!”端木苏知道睡不醒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就厉声将其打断。“我们是同班同学,他爸爸还是我爸爸的朋友,我怎么就不可以带她来宿舍呢?”
“可以啊,你当然可以带她来!”睡不醒撇着嘴角讥笑道,“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带她来呀?你们在宿舍里准备干什么?”
“无聊!”端木苏瞪了睡不醒一眼,满脸不屑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只是不想搭理你。卑鄙,龌龊,恶心!”
“你说什么?谁卑鄙,谁龌龊,谁恶心?!“睡不醒往前跨了一步,用胸脯拱了端木苏一下。
端木苏推开睡不醒,很不屑地摆了摆手:“走开!我不跟小人说话!”
睡不醒闻言大怒,梗着脖子吼道:“你说谁是小人?!”
端木苏毫不示弱地回敬道:“你!我说的就是你!”
睡不醒被端木苏激怒了。他使出全身力气,一把将端木苏推了一个大跟头。论年龄,睡不醒比端木苏大三岁;论个头,他又比端木苏高出很多:端木苏岂是他的对手。
站在一旁的调皮鬼见俩人动起了手,急忙上前,一把拉住睡不醒的胳膊,劝道:“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么!”
端木苏只不过说了两句公道话,就被睡不醒推了一个大跟头,这也太不像话了!他又羞又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把一双通红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他的太阳穴也立刻鼓起了两个核桃大的包,还一跳一跳的,看上去就像两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端木苏恨不能立刻摘下锁能镜片,让心中的怒火随着眼中的烈火喷向这个不讲道理的睡不醒,但他忍住了。他的耳畔又响起了爸爸的叮咛声:“你要控制自己,控制你的情绪,绝不能为报复他人而使用体内的能量!”
睡不醒和牛大力对端木苏的神情、眼睛及太阳穴的变化毫无察觉,调皮鬼却看出了异样。他盯着端木苏的眼睛和太阳穴看了一会儿,又眨了几下眼睛,突然露出讨好的笑容,讪笑着对端木苏说:“别生气嘛,同学之间难免有些小冲突,不必生这么大的气,哈?”
睡不醒一见调皮鬼涎皮赖脸地跟端木苏说好话,又火冒三丈起来,扯着嗓子喊道:“他生不生气又能怎样?”喊罢,他用力推开调皮鬼,继续挑战端木苏的耐性:“有本事你来呀!来,来,打我呀!用你的眼睛向我喷火呀!怎么啦,不敢了是吧?胆小了是吧?瞧你那熊样,也配做骑士?懦夫,胆小鬼!”
睡不醒的挑衅把端木苏推向了无可选择的境地:如果他拒绝接受挑战,他就是懦夫、胆小鬼,从此名誉扫地,人前再也无法抬头!这是端木苏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事关名誉,他不能置之不理;荣辱攸关,他岂能忍气吞声!睡不醒的挑战逼着他放弃了自我控制,放弃了对爸爸的承诺。他决定奋起反击。
端木苏往后退了一步,很沉稳地摘下锁能镜片,又将镜片塞进江淼的枕头下面,然后转身,对睡不醒说:“你不就是想打架吗?好,我奉陪到底!”他抬手指了指房门,“咱们出去,别在这里。”
端木苏放锁能镜片时把江淼惊醒了。她睁开眼睛,见端木苏与睡不醒正脸对脸地站在一起,彼此之间还怒目而视,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大公鸡。她心里一惊,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想知道端木苏往枕头下放了什么,便翻开枕头,看见了锁能镜片。她立刻觉得大事不好,就一把抓住端木苏的手,央求道:“不要,不要!端木苏,千万不要啊!”
端木苏用力一甩,头也不回地骂道:“你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