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苏面对着茫茫森林，见前方除了一脚深的枯枝败叶，根本没有可走的道路，便茫然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愣愣地发起呆来。墨天岳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既不催赶，也不提醒，以免打扰了他的思考。
端木苏愣了十几秒钟，脑袋一晃，仿佛突然之间就穿越到了以前，眼前就浮现出他迷路时的场景，还仿佛听到了某种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低下头，仿佛又看到了一群黑角怪在蹦蹦跳跳地往前移动。他抬脚跟了过去。可走了不到三米，眼前的景象又忽地消失不见了。
“我想起来了，”端木苏说，“当时我跟着一群黑角怪往前走，后来它们就消失了，再后来又有一只乌鸦给我领路，然后就到了一条小溪的旁边，然后就看到了一座小山，山下有很多树木，树木后面还传来‘啪啪’的鞭打声。”
“好，就跟着这种感觉走。”墨天岳鼓励道。
“可是，没有黑角怪和乌鸦引路，我不知道往哪里走啊！”
“你往左边看，那不是黑角怪吗？”墨天岳提醒道。
端木苏扭头向左，果然看到一群黑角怪，像上次一样蹦蹦跳跳向前移动。他抬脚跟了过去，手里牵着青骢马，青骢马的后面跟着墨天岳和他的枣红马。两个人外加两匹马往前走了大约二三百米，端木苏又突然站定了脚步不走了。
“怎么了？”墨天岳走到他身旁，问道。
“黑角怪不见了。”端木苏说，“上次就是走到这里黑角怪不见了，却来了一只黑乌鸦。”
“你确定看见了乌鸦吗？”墨天岳问。
“确定。”
“现在你头晕不晕？”墨天岳再问。
“晕，跟上次一样。”
“那你再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乌鸦？”墨天岳诱导着，就像诱导一个病人。
“哎呀我没说瞎话，也没有看错，当时真的有一只乌鸦！”端木苏感觉墨天岳不相信自己，一生气，便大声喊叫起来。
“我信，我信，你再看看。”墨天岳安慰道。
端木苏仰着脑袋往树上看，看了半天，连个麻雀都没有，更别说又黑又大的乌鸦了。他扭回头，问墨天岳：“没有乌鸦，那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我跟着你走，你跟着感觉走，走到哪儿算哪儿。”说着，墨天岳把一小罐氧气递到端木苏的手上，让他吸了两口，再接回去自己也吸了两口。然后问，“怎么样，头还晕吗？”
“不晕了。”端木苏晃了晃了脑袋，像刚从梦中醒来。
“再看看，能不能想起以前的路？”墨天岳一边说，一边把氧气罐塞进挎包里，又把挎包跨在马背上。
端木苏左右张望了几眼，抬手往前一指，说：“大概是这个方向，走不走？”
“走，就按你说的方向走。”
端木苏凭着感觉往前走去，墨天岳一边仔细观察旁边的景物，一边紧紧跟随，一步也不敢落后，生怕端木苏会突然遇到什么危险。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又往前走了二十多米，端木苏突然“呀！”的一声立住了。
墨天岳急忙走上前去，用身体挡住了端木苏，抬眼一看，前方五米处躺着一头麋鹿，麋鹿的尸体是完整的，只是没了美丽的鹿茸。他走到近前，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麋鹿，麋鹿身体冰凉，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腐臭气味。他急忙站起身，捂着鼻子往后撤了两步，然后低声说：“死了很长时间了，至少五天。”
“谁杀的？”端木苏问，“他杀了麋鹿，为什么不要肉，却只拿走了鹿茸？鹿茸很值钱吗？”
“嗯，鹿茸是挺值钱的，但我猜，杀麋鹿的人不是为了赚钱，而是……”
“而是什么？”端木苏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