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枝的一再催促下,胖大婶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查理的名字。
对于胖大婶来说,查理的名字就像一道闸门,一旦说出口,就像水库打开了闸门,憋在她心里的话便像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她以飞快的语速叙述了她与查理相识以及查理通过左思明将她介绍到月亮山庄来工作的过程,最后又说了她刚刚接到的那封让她把白色粉末放入学员饭菜的信。
最后,胖大婶满脸愁苦地说:“梅枝啊,不瞒你说,查理对我是有恩的,所以无论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绝无二话。但是,这件事……他怎么能让我做这样的事呢?这不是让我犯罪嘛!残害无辜的生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我可不干!”
可能是因为心慌意乱,也可能是急于撇清自己的干系,胖大婶说话时语速极快,调理又不清楚,梅枝完全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便追问:“你和查理很早就认识了吗?”
“是的。”
胖大婶抬起头来,目光清虚地望着远方,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变得祥和了起来。显然,她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而这回忆又是美好的,温馨的,有如一股和暖的春风拂去了她脸上的所有愁容。
“其实也不算认识啦,”胖大婶一边回忆,一边说,“只是我儿子向他索要过签名,他又非常热心地帮了我儿子,我们就认识了。”
“他帮了你儿子?怎么回事?”梅枝想摸清有关查理的所有情况,便拽着胖大婶走向餐桌,“来,坐下,慢慢说。”
胖大婶坐下,又叹了口气,才慢慢道来。
这年的春节期间,胖大婶家所在的那个省城要大力发展击剑运动,就邀请了几个奥运会冠军来省体校作指导,还在省城的体育馆做了一场指导表演,其中就有查理。胖大婶的儿子对击剑非常感兴趣,纠缠着她去省城买票观看。
指导表演非常精彩,尤其是查理。他表演的花样很多,动作又潇洒敏捷,还很有绅士风度,引得观众连连叫好。胖大婶的儿子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表演结束后非要找他索要签名。胖大婶为了满足儿子的心愿,就去央求工作人员允许她儿子见见查理。工作人员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汇报一下。但查理能不能见你,我可说不准。”胖大婶原以为工作人员只是应付她,哪知十分钟后,查理还真的在运动员休息室里接见了她和她的儿子。
查理在胖大婶的儿子的衣服上签了名,又问他喜不喜欢击剑,他点头说喜欢。查理用手把他的胳膊、腿、肩膀和腰部都摸了一遍,笑着说他还真是一块练习击剑的好材料,就推荐他去省体校少年班参加训练,还给他找了一个最好的教练。胖大婶喜出望外,就邀请查理和省体校的教练一起吃了晚饭。
两天之后,胖大婶带着两大包山货来到省体校,一包送给了教练,另一包要送给查理。但教练说查理病了,急性脑炎,十分危险。胖大婶大吃一惊,急忙打听查理住院的地址,要去看望他。教练说:“他转院了,坐飞机去了南方的一家医院。听说那家医院里有一位国际知名的脑外科医生,是从德国回来的。”
“德国?”梅枝插话道,“是白巅峰博士吗?”
“是。──咦,你怎么知道?”胖大婶诧异地望着梅枝。
梅枝笑了笑,没有答话,却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胖大婶捋了捋头绪,接着说,“后来我听说他的病治好了,就给他写了一封信表示祝贺。几天后,我接到了回信,是一个叫左思明的先生写来的。在信中,左先生邀请我去漓江镇做客,并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好工作。你是知道的,我没了丈夫,老人也早就不在了,孩子又去省体校训练,我一个人在家很寂寞,而且……我很需要钱。于是我就来了,然后就进了月亮山庄。”
“然后呢?”梅枝追问,“你进入月亮山庄以后,查理都让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