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生菌?疗伤?真的假的?”调皮鬼不敢相信。
“先让它试试吧,也许管用。”江雪用建议的口吻说。
“可是……”调皮鬼望着端木苏左肩,“他肩上还缠着纱布呢。隔着纱布舔管用吗?”
“哦,我倒把这个给忘了。”
江雪说罢,快速跑过去,跪在端木苏身旁,十分麻利地将血迹斑斑的纱布拆解了下来。这时她才发现,端木苏的伤口,发炎得十分厉害,就像泡发的馒头,裂开了无数个口子。如此惨烈的伤口,让她心如刀绞。她“啊——”了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目迷蒙,泪如雨下。
调皮鬼走过去,先扶正她的身体,再安慰小孩似地拍拍她的肩头,然后才伸手去摸端木苏的鼻息,稍后又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摸了摸端木苏的脖子。
“别怕。”调皮鬼扭头安慰江雪,“还有脉搏,只是很微弱。”
“我们……我们……”江雪结结巴巴地说,“要不要回去……回去报信,或者……或者叫个医生来。”
“医生能来当然好,只怕时间来不及。”调皮鬼皱着眉头说。
“那怎么办?”江雪的目光中充满了忧愁和无尽的担心,“我们就这么看着他死去?”
“不会的,不会的。”调皮鬼尽量安慰江雪,“你不是说青骢马能用它唾液中的益生菌替端木苏疗伤吗?”
调皮鬼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因此他的眉头始终紧皱着。想必,他之所以如此说,一来是想安慰江雪,二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要不,还能怎么办呢?这里四处都是荒山野岭,茫茫不见人家,要是跑回香格里拉请医生,少说也要一整天的时间,闹不好还要两天。端木苏能等吗?
就在调皮鬼和江雪商量着如何救助端木苏的时候,青骢马则在一刻不停地用舌头为端木苏舔伤口。
一下,两下,三下,抬起头来,打个喷嚏;再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再抬起头来,再打个喷嚏……如此反复,从不间歇,坚持了很长时间。直到端木苏的伤口露出了鲜红的新肉,流出了殷红的鲜血,青骢马又开始从上往下舔端木苏的左臂……
青骢马的舌头,宽大厚实,动作却十分轻柔;它的神情又是那么的谨慎,看上去就像母亲用舌头为新生儿洗浴,以便去除裹在孩子身上的胎衣。
江雪一面跟调皮鬼交谈,一面盯着青骢马。当她看明,白青骢马不断地打喷嚏,仅仅是为了喷出舔进嘴里的脓液时,心头不禁生起一股暖流,两行热泪又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江雪,你看!快看!快看!”调皮鬼注意到了伤口上的变化,“青骢马把伤口处理干净了!消肿了!消肿了!”
“呀!”江雪望向伤口,“真的消肿了!青骢马还真不愧为马医生、马博士啊,好神奇啊!”
“不知过后怎么样?”调皮鬼问,“会不会反复啊?端木苏能醒过来吗?”
“会的,会的,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江雪不再流泪,一双眼睛晶晶亮,就像初见曙光一般,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