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鬼满脸不高兴地推开行囊,质问道:“你们去采药,为什么不跟我打声招呼?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很着急,很为你们担心?”
“你急什么呀?”江雪十分不解地瞥了调皮鬼一眼,“我是想把你叫醒的,是端木苏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所以就没叫醒你。这个采药的活本来是该你干的,我替你干了,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训斥我。凭什么?!”
“我训斥你了吗?我是担心你们好不好!”调皮鬼喊道,“附近就有雪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走就是几个小时,连个招呼也不打,我还担心你们被雪豹吃了呢!”
“你才被雪豹吃了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江雪嫌调皮鬼说话不吉利,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哎,哎,你这人好不讲理!难道,我担心你们还有错了?”调皮鬼梗着脖子喊道。
“算了,算了,你们都别喊了!”端木苏劝道,“赶紧点火,帮我熬药。”
调皮鬼和江雪互相瞪了一眼,却不再吵架,一个忙活着捡柴点火,一个忙活着用锅具去河边取水。
一小时后,汤药熬好了。端木苏让调皮鬼把浓黑酱稠的汤药倒进两个杯子里,然后拿着一个杯子走到青骢马跟前,像哄小孩喝药一般,一边低声细语地哄着,一边慢慢地把汤药灌进马嘴。然后,他走回调皮鬼身边,要了另一个杯子。
“一样的汤药,干嘛分两次喂?”调皮鬼不解地问。
“这杯是给我自己的。”
端木苏说着,就地而坐,右手端着杯子,试着往左肩的伤口上倒汤药。可是,他行动不便,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还是给我吧,我来帮你。”
江雪接过杯子,往他的左肩上倒了一点汤药。
汤药刚刚滴到端木苏左肩的伤口上,端木苏便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江雪立刻就收住了手。
“怎么,很疼吗?”江雪十分关切地问。
“有点。”端木苏咬着牙说,“不过我能坚持。倒吧。慢点,别洒了。”
江淼小心翼翼地、几乎是一滴一滴地往伤口上倒汤药。汤药倒下来一滴,端木苏就忍不住哼一声;再倒一滴,端木苏再哼一声,但他却咬牙坚持着。江雪就这么一滴一滴地往伤口上倒汤药,端木苏就一声一声地哼叫;汤药倒完了,端木苏也不哼了。可是,他的脑门上却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汤药都倒完了,”江雪说,“接下来干什么?”
“把伤口包上。麻烦你了。”端木苏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疼痛显然还未消退。
江雪帮端木苏包扎好了伤口,又扶着他钻进帐篷。他侧身躺在地上,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
两个小时之后,头顶的太阳开始偏斜,调皮鬼便嚷着肚子饿了。江雪急忙点火烧水,又从行囊里拿出一些速食品,摆在地上,说:“你有功,过来吃吧。”
“端木苏呢?”调皮鬼问。
“咱们先吃,等他醒了再说。”江雪把一盒压缩饼干递到调皮鬼手上。
“我醒了,马上就来。”话音刚落,端木苏便钻出了帐篷。
“你醒了?”江雪见端木苏精神了许多,便笑道,“哟,看上去,你的脸色真的好多了!”
“嗯,我自己的感觉也很好。”端木苏走到火堆旁,坐下,笑道,“胳膊已经不疼了。”
“那就赶紧吃点东西吧。”江雪又把一盒压缩饼干递给端木苏。
端木苏把饼干接在手中,撕开包装刚要吃,青骢马却凑了过来,用脑袋轻轻地碰端木苏。
端木苏扭头笑道:“哟,你是不是也饿了?好,咱俩一起吃吧。”说着,拿出两块饼干递给青骢马。
“哎,哎,”调皮鬼喊道,“它是马唉,你知道不知道!马还吃饼干?”
“当然吃了!”端木苏十分得意地说,“只要是我给的,我的宝贝儿都吃。不信,你就看着。”
青骢马果然吃了端木苏递给它的压缩饼干,却“噗噜噗噜”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竟将许多粘稠的唾液喷到了端木苏的身上。江雪见状,先是一惊,旋即哈哈大笑。
调皮鬼也跟着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活该!活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给马吃压缩饼干的!稀罕,真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