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几天的逃亡生活之后,乌尔里克国王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不少。至少他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可以任凭他为所欲为。同时他也明白了,他并不像是他所想的那么聪明。
所以,当偏执成为过去之后,乌尔里克国王不得不面对现实。承认格瑞布罗德的强势,并且答应莱昂德狄奥德里克的条件——才怪。
在十几个轻骑兵连队的威胁之下,在塞种铁骑的弓矢骑枪的威逼之下。乌尔里克国王很平静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然后跟随这一批兵士北上,去了落雪堡。而后,他们翁婿两个在落雪堡的书房中见面了。
因为乌尔里克国王的身份特殊,所以莱昂早有过交代,押送他的汗国兵士们都不敢有什么不恭敬的表现——至少表面上不敢。相反,他们给乌尔里克国王提供了不少的便利与优秀待遇。充足的鲜美食物,锦被华服,足够的热水与沐浴,甚至是女人……反正这一切都是从卡提尔国内取来的,他们一毛钱都不用花。
对于这些待遇,乌尔里克国王没有拒绝,当然也不会感谢。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将自身的精神与体力恢复到了最佳状态……直到与莱昂会面。
这是乌尔里克国王与莱昂的第三次会面。也是第一次,在莱昂强势,而乌尔里克处于弱势的情况下的对话。与外人想的不同,无论是莱昂还是乌尔里克都没有太激动。双方都诡异的显得很平静。
对于莱昂在兵书上阴了他一把这件事情,乌尔里克国王已经确认,没有任何疑问了。他奇怪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在三年前,就已经知道卡提尔与格瑞布罗德之间会爆发战争了吗?”
“不,怎么会呢。”莱昂摇头:“只不过,谁会轻易地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潜在的对手呢?”
“你从一开始就不安心居住在极北地区,不甘心做一辈子的野蛮人的可汗,你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对卡提尔有所图谋?”于是乌尔里克国王换了另外一个问题。
“嗯,怎么说呢……”莱昂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重要么?”
“并不是太重要。但是我想要知道。”乌尔里克国王说。
“那么,我的答案是‘是的’。”莱昂点了点头:“卡提尔是个拥有足够人口与资源的大国。而且位置也很好。再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作为我抵御北地贵族联邦的基地的地方了。”
听莱昂说完这番话之后,乌尔里克国王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又摇了摇头。
“如果您现在肯退位的话,或许对大家都是好事。”看他这个样子,莱昂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他这样说。
“我能和威廉见见面么?”乌尔里克国王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且看上去,似乎也没有生气。这让莱昂觉得有些拿不准主意。不过……
“当然,不能。”莱昂很明确的回答说:“威廉殿下是我见过的最阴险,最具有智慧的人之一。在我彻底掌握卡提尔之前,你都不可能与他见面了。”
听莱昂这么说,乌尔里克国王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么?”莱昂问。
“威廉是‘最’阴险的人?我想你太高估他了,也,太低估你自己了。”乌尔里克国王说:“你才是我所知道的最阴险的人。”
“我会把这个当成夸奖的。虽然没什么意义。”莱昂无所谓的回答。然后,乌尔里克国王似乎对他的无所谓的态度无法忍受,他大喊了起来:
“你?掌握卡提尔?”在一瞬间,他在这一段时间所积累的负面情绪好像全部都涌了出来,语气尖酸刻薄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你,真的以为你赢了?”
“不是么?”莱昂有点儿惊讶,同时也稍微有点儿担心——如果乌尔里克国王就这么成了白痴的话,他到哪里去再找一个卡提尔国王去禅让王位给他?
“当然不是,绝对不是,完全,不是——”乌尔里克国王说:
“你的底气来源于三件事,你的实力,你所掌握的我的把柄——但是最重要的一件,却是所谓的‘五国联军’。我有能力说服那些混蛋放弃对你的支持,转而支持我掌握卡提尔。”
“你在开玩笑?他们怎么可能放弃我这么优秀的人,转而支持您呢?”虽然这句话说起来似乎有点儿伤人,但是因为过度疑惑,莱昂还是将它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