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解决,何谈部队的战斗力和发展。我这个人不是听不得不同意见,但是我这个人的度量是有限的。我的态度很清楚,不换思想就换人。谁要在我的部队里面搞不团结,那就趁早给我拎包袱走人,我的部队不需要那种鼠目寸光的干部。”
“作为一个军事主官,如果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不能正视自身的问题,连部队最缺什么都看不到,他们这个军事主官就不合格。武器弹药缺乏,可以通过缴获来满足需要。可是观念上的缺失,认识不到自身的不足,那就绝对是真的要命。”
想了想,李子元转过头对何三亮道:“老何,你带着王均将作战计划在完善一下。我和老张出去走走,有些话我们两个要单独谈谈。一营的战前工作,先让马秉臣抓起来。这次作战,你留下配合老班长整顿部队。”
交待完何三亮,李子元与张子健离开了团部。两个人来到村外的一条,因为春旱已经干涸的小河边上,顺着河道走着。一路上,李子元都在琢磨有些话,该怎么与张子健谈。张子健是自己的副职,与刘思明和宋维业两个人不同。
只是李子元的沉默,张子健却是开口道:“团长,咱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了,有啥事你就直接说吧。我这个人虽说性格固执了一些,可也听得进去不同意见和批评的,并不是那种油水不进的人。”
听完张子健的这番话,李子元看着身边的自己这个副职,也干脆直接开口道:“老张,咱们都是老战友了。你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有啥说啥了。老张,我今天批评了两个营长,但那些话我不能对你说。”
“因为你是他们的副团长,也是我的副手和得利助手,我不能在你的部下面前不给你留面子。不过老张,有些东西我不说你也清楚,在某些事情上你这个上级,在下级面前可是做出了不太好的表率。”
“咱们这支军队,文化程度整体上不高。尤其是合格的参谋人员,可谓是数量更不多。咱们没有正规的军事院校,绝大部分的干部除了一些速成班一类的随营学校之外,基本上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
“咱们的干部,绝大多数都是战争大学的毕业生。没有受过军事院校的教育,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咱们的条件就在哪儿摆着。很多干部连军用地图都不会看,只能凭借着经验来指挥作战。搞一个图上的作业,都做不出来。”
“就你老兄来说,打伏击是一把好手。可给你一门山炮,你知道这门山炮的火力诸元是多少,最大的射程是多少?摆放在什么位置,才能发挥最佳的火力?在一个战场上轻重机枪摆放在什么位置,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
“在进行火力压制的时候,压制目标的优先次序该怎么排列?给你一个团的部队,你怎么制定行军计划,在进攻作战的时候主次之分怎么制定。支援火力该怎么部署,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些火力的作用?”
“防御作战的时候,主阵地与辅助阵地该怎么部署,正面和侧翼怎么样结合,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整个防御阵地该怎么构筑,才减少敌军炮火压制带来的损失?对敌军的进攻重点,怎么样才能判断准确?”
“老张,你是打仗的一把好手,但你的目标就限于当一个团长?将来给你一个旅,甚至一个军,你能不能带起来,在战场上能不能灵活运用?咱们现在就那几门迫击炮,但将来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每个步兵团,都会配备轻重迫击炮连?”
“将来你当师长的时候,给你的师一个炮兵团,你究竟该怎么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的火力?当然,这些让你一个人去做,你也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事事都想的全面。这就需要你身边,有一群高素质的参谋人员。”
“作为一个高级指挥员,应该做的是用好你手中可以调动的人才,而不是事事都事必躬亲。说实在的咱们部队,自己培养的那些速成班出来的参谋人员,在素质上的确不如那边军校毕业的。很多人与其说是参谋,还不如说是基层干部的第二梯队。”
“该做的不知道去怎么做,不该做的瞎跟着搀和。有些参谋和干事,被下面的部队称为瞎参谋、烂干事。图上作业,连一条穿插曲线都标不明白。标图的时候,火力配置标的乱七八糟,甚至连一个防御地形图都做不出来。”
“数量有限的合格参谋,又大多集中在高级指挥机关。下边部队的这些参谋,甚至连将就都算不上。咱们的指挥员,在战场上的决策,基本上都是靠自己的能力。能得到参谋的有效建议,说实在的机会并不多。这一点,你不能不承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