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朋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之后,才继续道:“老马这个人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动员群众是他的老本行。他原本就是咱们师的民运干事下派的,在下派到潞东军分区之前,一直都是师部的宣传干事。”
“而不是从野战军提拔起来的,实际上更像是军事干部的政工干部。这也是我之所以点他的将,而没有选择其他两个营政治教导员的原因。老马与我在师部熟悉不是一天了,一直都睡一个房子。直到他下派的潞东军分区才分开,他的为人和秉性我了解。”
“老马为人宽厚、有说服力,尽管不是那么太擅长言谈,可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比别人让人相信。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作战方面差了一些。但有作战部队给他护航外加上撑腰,我想让他去,应该可以胜任的。”
说到这里,钱朋顿了一下子道:“其实他这个营教导员,调任到政治处当一个副主任,也就是一个平调。只不过对外的名义,要好听一些罢了。要是换了我,宁愿在作战部队当一个教导员,也不愿意去当这个就是一个干活命的副主任。”
也许明白自己刚来不太长时间,就与团主要军政主官搞的太僵不好。所以,钱朋对自己的意思解释的相当透。其实他不用解释这么透彻,他之前说的一半东西,李子元就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钱朋另外一层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李子元也听了出来。钱朋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培养一批后备政工干部,以及政工骨干。不过对于后一点,李子元认为钱朋恐怕要失望了。部队之中的基层干部,大部分认识的那点字,还是参军之后才学的。
要不是自己和马永成硬性规定,你当班长必须得认识多少字,你当排长必须得认识多少字。当连长和指导员,不仅要认识一些字,还要学会看懂地图。为了教会入伍之前都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干部和战士,团里面现在的文化教员,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脑细胞。
就是为了教会所有的连排长识别地图,刚刚从何三亮手中接手这项工作的王均,都有些叫苦连天。好在何三亮之前给他打下的基础不错,别说所有的连长,就是排长一级的也都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等高线,什么叫做反斜面。
当然教自己部队的干部和战士学文化,这也不是李子元所部的独有创造力。是这支军队,从红军开始就建立的一个优良传统。问题是有些东西可以学,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你让一个参军前还一个大字不识,那点文化都是入伍后学习的粗人去当秀才。
去做宣传鼓动工作,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要不然部队里面的政工干部,越往高文化水平一般都也越高。甚至清华、北大、浙大、复旦等,这个年代有名大学毕业的,也是不在少数。
反倒是在下边,一般的连政治指导员、营政治教导员,反倒是都是作战部队老干部,或是抗战后入伍的干部提拔的。这其中除了这些知识分子不会作战,团以下的政工干部在需要的时候,要接替牺牲或是丧失指挥能力的军事主官指挥部队之外。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些知识分子对于部队来说太宝贵了。不仅一般训练完成之后,都留在上级机关和部门。就是下到部队,一般提拔的也相当快。三分区一个主力团的政委,就是三六年十二月份参加革命的大学生。
在看看马永成,也是差不多这样的。自己年的小红军,现在当团长了算是不多见。这在军事干部之中,绝对算是少见的特例。可抗战爆发前后才参军的大学生,现在担任团政委、军分区政治部主任,甚至是军分区政委的可是不在少数。
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知识分子太宝贵。他们有工农干部缺少的口才和文采,尤其这些高知识分子的笔杆子,也是一样很重要的武器。一般下去做群众动员工作的,都是这些知识分子干部。这些高知识分子干部,在一线作战部队并不多。
自己这个团,至少现在看学历最高的就是马永成。再有就是军分区下来的几个年轻干部,有的高中毕业生,还有一个是师范毕业生。其余的都是中学毕业,没有学历更高的干部了。至于军事干部,几乎是清一色的工农干部。
做群众动员工作的政工干部,与在作战部队的政工干部那是两码回事。在部队之中政工干部,做思想工作除了自身要做为一个表率之外,实在讲不通一脚踹过去,也没有人太过于指责你。
最多是上级批评你违反政策、体罚战士,大家都是带兵的人,也理解带兵的难处,只要不做的太过,批评两句也就算了。就像是李子元当初拎着皮带,要抽光着腚的贺会章,也没有人说他做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