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敖子琰剑眉微沉,眸光冷到冰点,看了怀中女子一眼,寒声道,“你刚才行事所为大失水准,战场这三年,我教你的难道全忘了吗?为将者,当爱惜自己。你若死了,军心一盘散沙,我军立刻全军覆没!”
没有多余的解释,芈凰低头认错,“我错了。”是她把生的机会让给了他人,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本不该如此的。
一双幽深的眸子缓缓眯起,低头寒声继续教训道,“你知错?可是你知道,若是你真的出事,我即使来了,一切又有何用?”
躺在男人怀里的芈凰后知后觉,感到一丝害怕,不过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记得叫他们留活口。”
“公主,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不要与我说其他,否则我会更加迁怒于你!”若敖子琰重重一哼,休再多言,背影笔直抱着她走向马车,芈凰自知理亏,即使觉得二人此时过于亲密,也不敢乱动分毫,安分地窝在他的怀里,不再哼声,最后渐渐力竭睡去。
司剑将一枚铁牌呈上,“公子,这是在先前的刺客身上搜到的,不知是什么来路。整个楚国知道公主畏蛇的恐怕只有王妃母女,而刺客以蛇攻击我们,想必定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清浦接过铁牌在手里翻看了一下,然后用白绢包好呈给若敖子琰,但是他没有接过,甚至看一眼,只是看着满地的蛇尸和死人,目露寒光,嘴角微勾,冷然说道,“有无证据,刺客死活,都没有关系,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死了也开口作证。”
“把这些刺客的尸体还有死蛇全部送到郢都府,交给府尹,附上铁证。”
“是!”清浦闻声领命道,所谓的“铁证”自然都是伪造的,而不是这块“铁牌”,不过在如今的楚国,假的,若敖氏的人也会把它说成真的。
奢华的六驾马车停在二人身前,从外看里面十分宽敞,还分为内外两间,里间是主人休息室,外间是仆人专用的。清浦快速地放好车凳,若敖子琰抱着芈凰登车而上,司琴想要跟上车服侍,可是却被清浦一脸笑着拦住,“司琴姐姐,这个时候里面有我家公子就够了,他的医术可是得自无尘上仙所教,想必比那御医属的院正大人也不差。你就安心地和我一起坐在马车的外间好了。”
“可是……公子与公主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司琴更方便。”已然准备为芈凰包扎的司琴说道。
“司琴姐姐,这又有什么可是的?公子是公主什么人?怎会不方便呢!”简直就是若敖子琰的传声筒,清浦再次笑吟吟地拒绝道,“你就坐在外车间帮公主熬药,而我则在外面赶车,而公主自然有我家公子照顾,放心好了。”
“那好吧……”司琴眼见清浦再三阻拦,而车内之人却不发一言,即知这亦是公子的意思,想到公子的心思和手段,于是轻轻低头退出到外车间。
另一旁司剑则拉着江流打着商量,“江流,把后面这辆马车给我吧,这个男人可是我家公主用命救回来的,既然救了肯定要救到底!”
江流抱臂,不言不语,一脸毫无反应。
车厢里沉沉看着浑身是血又昏迷不醒的芈凰,若敖子琰掀开车帘,在夜色里露出半张明暗不定的俊颜,“把这人给我扔了喂狼!”
本是一动不动的江流,闻言一把抢过司剑抱着的男人。
“唉,他是我的!”
“羞也不羞!”难得的从来不说话的江流,吐出四字。
“啊,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侍卫呢!”
“不可以!公子!”司剑替美男求情道,“这个人的身份很特殊,公主说可能对调查刺客身份可能有用。”
“那把他跟杂物丢在一起!”若敖子琰寒着脸,重重放下车帘,再无商量的余地。
江流闻言,拧眉抱起比他还要重还要高且一身污血污的男子走到最后一辆杂物马车上,像货物一样将人一扔,就嫌弃地离开。
“启程!”若敖子琰落下帘幕,对车前的江流吩咐。
躲藏在黑暗中的刘嬷嬷眼露一丝利光,不甘地道,“可恨,若敖子琰来了,我们也快撤,不要被他们发现了!”“是!”黑衣鬼面手臂一挥,暗夜里几条黑影悄无声息地向着大方向潜伏低行离开,动作好似灵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