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太师坐在令尹子般身边,静静喝着茶对于周造的各种歌功称颂之声置若枉闻,睿智的双眼含着一丝笑意,只是转头看着身旁并肩而坐的令尹子般开口道,“子般,我看时间不早,不如言归正传,这样子琰和孙侯这边也好早作准备整军出发,毕竟军情紧急!”
“嗯,还是老规矩吧,我赵氏负责辎重,也让子琰把我家那惫懒伙给带出去,别整日在家待着惹我厌烦!”
坐在下首的赵侯闻言第一个出声,并快速地借机把赵明塞到北伐的军队中,明显是想为他谋个出身。
“这次大水淹了我赵氏的好多田庄,虽然我们没办法再多出人,但是介时提供两千奴隶负责辎重的运输,还有战马和足量的马匹饲料,我们赵氏包了。而怎么作战,我老赵不懂,论到和北方作战最熟悉的还要熟孙侯了,有什么需要的就等孙侯吩咐吧。”
此战要论主力自然是孙侯长年布设在宛城的铁卫军和若敖氏的六部以及楚王的新军。
刚才成氏就已经争输了,头功更是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各大世家见赵侯动作之快,纷纷暗道“赵侯这个老狐狸真是精明的很,这么快就下手了”,于是纷纷学着赵侯表态愿意出钱出粮草出物资。
“此战,有赵侯的军马供应,我楚国骑军一定会马到功成。”
“我李氏也出一千奴隶!一千担粮食!”
“我王氏出五百奴隶!五百担粮食!”
……
一身寒铁黑甲的孙侯见各家捐钱捐粮,也不多说什么客套话,感谢之后虎目微沉地看着众人说道,“除此之外,这一战,有两点需要注意!”
“不知外祖父所说是哪两方点。”
若敖子琰坐在令尹子般右手边闻言沉声问道。
“第一在于郑国的态度。郑国之反复闻名于我楚晋二国,而晋国此次与卫国,陈国,宋国等国会盟,必不会倾巢而出,一定会借这些小国兵力来拖住我楚国大军的主力,所以这场战,我楚国会多面临敌。”
“外祖父所言甚是。”
若敖子琰先是颔首,接着沉声说道,“不过我已经派出若敖氏二部的先头部队设先埋伏在了陈国边境,晋国要作中原霸主,就不能弃他的盟国于不顾,如今郑国被困正是给我们楚国一个北上的机会,而一旦陈国有难,晋国就会从郑国撤兵。”
孙侯一听觉得若敖子琰的安排可行,微微颌首。
“此计可行,围陈救卫!”
然后接着说道,“那第二点就在晋军。晋军此次出征的统帅是赵盾的弟弟,赵穿,此人虽然性情高傲,却有几分难以对付,秦国也在他手上栽了,被他骗回士会。
所以晋国之反复无信不下于郑国,从此次扈地会盟就可知一二。他们假意骗开了郑国国门,如今却围困郑子于国内,不得不向我楚国求援,如果我们去的晚了,可能赵穿就想到办法攻破郑国城门,所以时间刻不容缓。不过老夫最怕的是郑国被围只是赵盾的圈套,还有陈国,卫国,宋国三国伏兵埋伏在北上的路上等着我们。”
潘崇闻言看着若敖子琰说道,“成老虽然不在场,不过那一战,老夫也是记忆犹心。我楚军当时被晋军以‘退避三舍’之由诱骗进了城濮丘陵之中,然后遇到晋军伏兵,惨败!若是攻打晋军,老师只有一课要对子琰你上:谨防晋人狡诈!”
姜还是老的辣。
众臣闻言纷纷点头。
令尹子般闻言面色沉吟。
“琰儿,潘太师所言有理。晋文公背楚,晋襄公背秦,而今晋灵公当政,不念赵盾旧情,不尊北方周王,其不臣之心显露。晋国背信弃义之名,已经天下共知!而此次又是你此生第一次离开郢都,八万新军没有经过试练,也不清楚北地的地况,所以此战,你决不可掉以轻心,凡是多听听孙侯的意见!”
若敖子琰沉声答应,“是,父亲,我一定会多加请教的。”
比起郑国之反复,晋国之无信,的确才是他重点需要提防的。
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若敖越椒抱臂坐在他的位置上笑道:“我觉得诸位大人不用担心,有二堂弟在,此战必胜无疑。这些他肯定已经算计无疑。”
若敖子琰看着若敖越椒,缓缓地说道,“前线的事情,我自当会与众将共商,决不独断专行;而楚宫和东宫的安全就要大哥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