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侯知道如今若敖子琰被禁足在朝堂之外,可是观他面色却没有半点焦躁,不禁点头,再瞥了他身后的孙叔敖一眼,顿时话音一转,怒道,“学学你妹夫,这样才有个样子,你好歹是我孙府的继承人,怎么都得给我撑起整个孙侯府来。”
孙叔敖即使被骂了,还是憨厚地笑着,“是,爷爷。”
孙侯见此已经懒得多说,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一边站着去,别挡着我看你表妹还有你媳妇。”
孙叔敖一笑,听话地挪到牡丹亭边规矩地站好。
芈凰摇头失笑。
外公还是老样子,对表哥脾气大的不得了,对她们又疼的不行,也顾不得若敖子琰是否在一边看笑话,挨着孙侯坐下,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小声道,“外公,牡丹亭就这么大,你让表哥再站就站外面去了。”
若敖子琰闻言低笑。
“你……”
孙侯听到若敖子琰的笑声,似乎才想起当着孙女婿的面这么毫不容情地骂孙子似乎有点不给他面子了。
重重咳了一声,不自然地道,“所有人都站着,你还矗在那里干什么,像根柱子似的,看着我难受。你还是给我坐下!”
“是,爷爷!”
孙叔敖闻言赶紧坐下,芈玄适时地给他倒了杯茶,对他笑笑,“表哥,外公,你们喝茶。”
孙叔敖见到芈玄给她递茶,也不管烫不烫就咕咚咚一气猛灌,一下子却真是烫倒了,不得不又劳烦芈玄给他拍了半天背,顺了半天气,而他笑的更傻了。
“真是没救了!”
孙侯看着孙子摇头骂道。
“外公如今神清气爽,骂起人来更是精气十足,看来此次回来,过的很好。”若敖子琰笑道。
“如果再加上这小子的婚事也解决了,你们都好了,我老头子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孙侯摊了摊手说道。
他的儿子死于沙场,女儿死于深宫,如今就剩下这两个孙子孙女,是他唯一在乎的,只要他们都过的好,他又有什么求的。
“所以这婚事还要外公去给大王那边提一提,早日定下来,外公也可以早日想想我们的清福。”
若敖子琰搂着芈凰含笑说道,“你也加紧给外公生个重外孙出来,让他享享儿孙福。”
“哈哈,是的……”
孙侯像闻言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和若敖子琰话语渐渐多了起来。
从他们以后多生几个孙子,又说到楚国如何开国建业,还有这次楚庸大战……
若敖子琰面上神情不骄不躁,不紧不慢,与孙侯什么都能聊的头头是道,这让孙侯更加满意,甚至眉飞色舞地说起芈凰小时候是多么娇气,不爱喝药,吃饭要人追着跑的糗事……
惹得众人纷纷大笑。
一时间亭中气氛活跃,所有人都被他们二人带起了话语,唯有孙叔敖傻傻地老是低头看一眼,身边坐着的芈玄,又听了几耳朵大家说的,又低头看两眼,好像身怕身旁坐着的女子跑了一样。
芈凰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命司画她们又准备晚膳,后来吃饱喝足渐渐困了起来,才想起昨夜大半宿没睡觉。
虽然最后被成嘉的蒙汗药放倒,可是也只睡了两个时辰而已,想到那个成嘉不知道为何心里又有些不舒坦,这些年好像都没有舒坦过,再加上一大清早又是请旨,又是抓人,又是上朝,又是审人,又是大闹紫烟宫连番折腾……
如今事情总算告了一段落。
阳光正好,亲人俱在,身心无比放松下来,挨着若敖子琰的肩膀听着他和外公的对话,不知何时渐渐睡着。
即使睡着了还又想起芈玄那句“心疼死他,看他整日里是不是闷在书房里!”
嘴中还不停嘟囔出声。
众人闻言轻笑,若敖子琰向孙侯告了一声罪,就打横抱起芈凰回去寝殿。
等芈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殿内全部点上了明烛,而凤床上正坐了一个若敖子琰,见到他居然在寝殿中,而不是在书房,微微吃惊问道,“你不去做事了吗?”
“我们新婚燕儿,自然是陪你比陪公文重要!”若敖子琰闻言放下手中的竹简低头,对着芈凰笑道。
芈凰顿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转性了不成?”
“我如果再不转性,我那一园子的牡丹怕是没有几日就要被祸害干净。”
若敖子琰低头笑看着某个“辣手摧花”的女人叹道。
芈凰顿时一噎,然后哼了哼,“没了就没了,正好可以种上梅花,等下雪了赏梅下酒。”
“好,改明日,我就叫清浦种上梅花,等下雪那日,我就与我家太女煮酒论雌雄。”
只听若敖子琰低低又笑了一声,笑声极是清澈悦耳,点点她的鼻子说道。
她抬头看着身边笑的雍容无度的男人,举止优雅,如诗似画。
顿时开始期待今年冬日里的这第一场雪。
不知何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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