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酒酣耳热之迹。
众人喝的东倒西歪全部昏睡一屋。
有人推门而进,原来是女市的负责人。
她拍了拍手。
“来人,把司徒都尉扶到雅间。”
“是,女司!”
一批寺人鱼贯而入将里面昏睡过去的司徒南命人扶了出去,扶进了另一间雅间,假装睡着的刘亦和乐姬听到响动,睁开眼睛只见屋中多了一名女子一身华服站在他们的面前。
乐姬和刘亦立即跪地行礼,“小人刘亦见过太女,今晚都按您的吩咐办了!”
“刘统领,”芈凰对刘亦道,“希望你以后能是一个好都尉。”
刘亦大喜,“是,刘亦愿为太女肝脑头地,死而后已!”
“乐姬见过太女!”
另一边乐姬看着面前的女子,只听她说道,“乐姬为感谢你的帮助,你的家人,本太女已经命人为他们全部赎身,让他们重获自由,并赏赐他们百金!所以你也要保全自己,事成之后,你也将解除奴籍,成为庶人。”
“乐姬感谢太女的大恩大德!”
乐姬闻言连连叩谢。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可以离开女司这个肮脏的地方,“乐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太女和陈庭理,为五万流民”
“以后我楚国的女市,会由她来打理,你可以叫她青弦,有什么事情都可向她来请教。同时以后但凡有女姬获得重大情报,本太女特许她们凭借情报等级解除奴籍,成为庶人,甚至为家人赎罪还有赏赐。”芈凰负手对一旁的女司命道。
“是,女司见过青弦大人!”
女司看了一眼太女身后一身侍女服饰长相俏丽的女子微微行礼。
今日,楚王突然将女市的管理权私下交给了太女,太女既然说了要将女市换一种经营方式,她自然欣然答应,整个楚国都是芈姓的,何况一间女市。
芈凰目光深深,落在青儿身上说道,“青儿,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太女给你的机会。”
将女市交给弦青,芈凰想的更深。
若是他日能像若敖子琰的君子阁一样用女市收集各种情报,就再也不会如今日一样反受其制。
《兵册·用间》篇有云: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姜子牙)在殷。
凡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
但是弦青却给她说这天下间,还有一“间”。
昔日齐国之霸,管仲设女市监听朝中大臣各国商旅使臣,获取情报,齐国因此称霸中原,女间大兴,但是各国诸侯不知女市用途,只一味效仿齐国女市来招待众臣和各国使者寻欢作乐,不知管仲真意。
六间俱起,莫知其道。
是谓神纪,人君之宝。
“是,太女,青弦以后一定会好好打理楚国女市的。”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是弦青,而是楚国青弦。
青儿开口道,“那太女,戏台已经搭好,接下来就该邀请某人前来看戏了。”
芈凰点头一笑,“阿信,给闾一这边消息,让他们看看是谁和本太女正在一块!”
策反司徒南也许很难,可是策反若敖越椒却不难。
一个人本就对另一个人心存怀疑。
只要这份怀疑被确实。
司徒南想不看清若敖越椒的真面目都难!
“好嘞,太女!”
阿信带着人从女市后门走出去,眼见阿信离去,驾着马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穿过主城大街,负现监视的暗卫赶紧派人回去通知闾一,“统领,我们发现太女的行踪了,她好像往女市去了!”
“女市?”
闾一皱眉,“那是男人去的地方,她一个女人去那里干吗?”
“傍晚的时候,负责监视司徒都尉的暗卫看见司徒都尉今日带人也去了那边,太女会不会是去找司徒都尉谈判了?”暗卫思忖道。
“不行,我们也去看看,不能让太女把司徒南策反了,会影响大人的计划。”闾一神色肃穆,一面命人回去通知越椒,一面带人前往女市。
女市位于楚国最负盛名的锦街之上,出入皆是达官贵人巨贾,可谓这些世家门阀的私家后“花”园。
不过此花非彼花。
此时灯火正明,正是锦街上最为热闹的时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放浪形骸。
闾一带着人打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芈凰戴着个斗笠从宫车上下来,他之所以认出她来,是因为她此时怀孕的身形,绝对楚京如此身份高贵的贵女再也没有第二人。
他隐在一棵大树后,远远只见五城兵马司的刘亦守在灯火辉煌的女市大门前,见了她殷勤地将她引上二楼的雅间。
闾一一个眼神,“你们几个在外面守着,我们进去看看。”
众人颔首,跟着闾一绕过进进出出的正门,尽量不惊动任何人地翻过女市的高墙,穿过幽静少人的花园,避过人多繁杂的厅堂,然后才暗地里命人叫来女司,丢了一块灵令牌过去。
闾一冷然命道,“去给我在他们隔壁开一间雅间!”
女司摸着手中冰冷的令牌,还有上面令人胆寒的虎头正说明来人的身份,她连连点头,“是,几位禁军统领大人,跟我来!”
快速地为他们开了一间雅间,女司原本为他们安排了陪酒的侍女却被他赶了出去。
“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也不许人来打扰!”
“几位大人慢用,小人出去了!”
女司点头快速地退出,为他们带上房门。
闾一见无人了,对手下命道,“你们在屋内守着,我上屋顶去看看。”
闾一打开朱窗带人翻了出去,翻上屋顶,悄然地向司徒南他们的房间快速掠去。
无声地揭开一片青瓦,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只见房中燃着香炉,烛光幽幽,并不是很明亮,看不清司徒南此时的表情。
只觉得他笑得异常诡异。
闾一微微皱眉,用手使劲挥了挥这股气味。
然后看向屋中的二人,此时太女正揭下斗笠站在雅间的朱窗前,手中也摇着一柄羽扇,似乎对这股香味极为不喜。
她身旁站着的司琴也为她打着扇子,虽然她倚着在窗前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弱不禁风,可是无人敢忽视,她此时看向另一边大椅中翘着脚坐着的司徒南那种上位者的眼神,冷然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