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多静步沿着阶梯往下走,艾达紧随其后。
他向艾达介绍说,“整座城的地底下被均分成不同领域,彼此间以这些交错纵横的长廊通连,除了飞机、轮船无法在里面行驶外,火车、地铁、汽车、自行车畅行自如。我们当前正朝时代广场迈进,这里是‘繁华’的聚集地。”
“何时开凿的这条地下通道?”
“自我加入时,它就已经存在了。”
艾达没有继续追问,但她心里发出了疑问:难道人类早就预知世界将会面临这场浩劫吗?所以提早修建了地下王国,作为最后的挣扎?
尘封于地底之下,若非末日降临,估计永无天日。
“要走多远才能到?”
“还有一段距离。”南多解释道,“整座城的地下模块儿都被这些通道连接,且通车、过人,相当于上面的铁轨、马路。”
艾达骤然沉默了,目光中充满了怀念,却不清楚在怀念什么。
南多发觉出了艾达的异样,满怀同情地凝视她忧郁的面容,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你一定很怀念上面的世界吧?”南多发自肺腑地说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和你有同样的感觉。”
“上面的、世界?”艾达机械地重复着,“真的被毁灭了吗?”
南多安慰说,“幸运的是,我们人类在地下修建了第二个世界,以供生存、繁衍,不是吗?”
“第二个世界?”艾达叹言,“这真的是我们即将永恒居住的世界吗?”
南多担心艾达的思维跳不出来,忙转移话题道,“你身边可有幸存的朋友?”
“朋友?”消极平静的艾达,内心突然激动起来,如同被一根针刺痛了神经。她竭力地回想,却什么也想不出来,“朋友?朋友?朋友……?”
“是、啊……朋友……”南多被艾达失常的表情惊住了,“你不记得了吗?”
艾达拼命地摇头,抓狂地撕扯着头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说着说着,艾达已经泪流满面,可她连自己为何会流眼泪都不知道。
南多判断艾达的朋友一定是在这场灾难中死亡了,强烈的刺激之下,致使她全然地将这部分痛苦的记忆遗忘殆尽。
“我们的‘第二世界’到了。”南多停住了脚步,得意地欣赏着眼前壮丽的一切。
“这是?”艾达大为吃惊,和煦的地下风吹干了她满面的泪水,仅使留下淡淡的泪痕印出和谐的曲线。
夺目的光影,振奋人心的音乐,百货、小吃、大型商场灯火辉煌,宽敞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来往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南多满怀期望地说,“别看它现在尚无法与上面的世界相比,但我坚信,多年后这里将会超越那边。”
“这真的是……一座城?!”
“先不要惊讶地太早,这里仅仅是地下城的一角。明天,我愿带你环城观光。”
艾达俨然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对于南多正在说的话毫无察觉。
“今晚,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上面的货币在下面依然通行,一切与上面一致,只是隔了层土地。美好的生活从这里开始,以后,这个地方就是你的家啦!”
“家?”艾达似乎想起了什么,短暂的停顿后,“妈妈?”